初雪。

棉絮一样的雪花从天上悠悠飘下,温度有些低,冻得沈墨脸通红,她不由得把脖子上的红围巾紧了紧,完全把自己的脸藏了进去。

今天下午课少,沈墨上完课就出了学校,坐上了前往了桦钢的小巴车。

那天给沈栋梁拍的照片,傅卫军第二天就坐车去松江,去了沈栋梁住的地方,趁着夜深人静,把那些洗好的照片贴满了小区。

第二天小区里的人说些什么,第二天沈栋梁和港商发生了什么,他们统统都不知道,也不稀的去问,猜也能知道沈栋梁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沈墨也踏踏实实过了大半个月清静日子,直到今天,忽然接到了大娘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大娘泣不成声,说大爷被人打残了,只能坐轮椅了,原本人还能说话,今天一口气没顺过来,气得又中风了,已经送进了桦林的大医院。

沈墨在电话那头冷笑着,心里满是快意,大娘却不知道沈墨现在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求她帮帮大爷,求她来桦林的医院送点钱。

沈墨随口敷衍着,说会来看看,钱的问题却悬而不答,大娘也不好继续强求,只是盼着沈墨看见沈栋梁那副惨样能发发慈悲,忘记沈栋梁以前那些龌龊事儿,挂念一丝亲情给点医药费。

而沈墨也确实会去医院看看沈栋梁,想去看看他现在有多憋屈,有多悲惨。

沈墨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雪花,想着要把这个好事告诉龚彪,沈墨已经辞去了维多利亚的兼职,下课了没事的话就会去桦钢找龚彪,也经常在那过夜,两人都已经对对方的身体了若指掌,而两人并没有因此对彼此失去新鲜感,反而感情越来越热乎,龚彪巴不得天天挂在沈墨身上。

有一天晚上他们彼此求索过后,两人赤条条的拥抱着挤在龚彪那张小小的床上,龚彪摸着沈墨的手感叹道,要是能缩小钻到沈墨的口袋里就好了,沈墨去哪都能带着他,上课了想和他玩了,就伸手进口袋,扣扣他的脑袋。

想到这,沈墨笑着伸手进了口袋,扣了扣兜里的钥匙,是龚彪宿舍的钥匙,在她第一次去龚彪宿舍的时候,龚彪就配了一副钥匙交给她,宛若有一种把全副家底都交给她的架势。

她轻车熟路的穿过桦钢的家属院,爬了一层楼到了龚彪的宿舍,222号。

在沈墨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嘲笑过一次这个数字,今天再看门上这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想笑。

真是有够二的,非常符合龚彪的彪。

打开宿舍门,屋里却空无一人,龚彪似乎还没下班。

沈墨伏案看了会课本,看了眼表,龚彪还没下班,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晚下班,以往龚彪都是准时下班第一人,他自称,到点不下班,猪狗都不如。

今天都过了点儿了,看来今天龚彪时做猪做狗了。

实在等的无聊了,沈墨开始在屋里转悠,欣赏着屋内的摆设,龚彪还算爱干净,屋内收拾的整齐的很,书架上码了一排整整齐齐的书。

沈墨凑近书架,踮起脚细看着龚彪的藏书,大多都是文学类的书籍,还有一些小说。她瞧见书架最上层有一本郁达夫的书,与龚彪和她一起看过的电影同名。

她好奇的拿来了凳子,踩着凳子上去,抽出了那本书。而在她抽出书的时候,却发现书柜深处还藏着一个信封。

这该不会是他以前的小情人写的情书吧?

怀着八卦的心态,沈墨垫着脚伸手把那个信封摸了出来。

“好家伙,好厚厚一摞,这小姑娘还挺能写。”

沈墨笑着从凳子上跳下,坐在一旁的床上,打算细细品读一下龚彪以往的青春史。但当她从信封里拿出一叠照片的时候,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些照片都是她,都是沈栋梁在她小时候强迫她拍的□□。怎么会在龚彪这?

她怔怔的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大脑一片嗡鸣,全然不能思考。

“小墨,咋今天没课?那狗屁厂长让我整理下岗名单,才。。。。。。”

龚彪远远就看到自己屋里灯亮着,下了班就马上跑着回宿舍,他知道沈墨在宿舍等她,想着今晚带沈墨出去吃顿好的,但当他推开门,看到沈墨失神的脸时,顿时慌了神。

他冲到了沈墨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拥抱她。

他和她说了那天在学校看到的事情,说了自己把照片全部都扯下来了,一个都不落,而沈墨只是呆呆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他捧起了沈墨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我本来想沈栋梁要是再作妖,我就去报警,这是物证,我是人证,小墨,都过去了,不要再害怕难受了。”

沈墨看了看他,没有出声。

龚彪见状,则走到书桌,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很久没用的打火机,拿着照片就点。

“咱不要这些物证了,到时候我再想别的法儿,咱烧了它!烧成灰,化成灰了就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