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枫叶由绿转红,大雁开始南飞。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温和的风吹过,抚摸着沈墨的脸庞,她嗅了嗅空气,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她抬头看着天空,天湛蓝湛蓝的,云彩像棉花糖一样漂浮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白色。

她今天下午没有课,上完课以后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她穿着红色夹克外套,里子穿着一件格子长袖和一条牛仔裤,这件外套是她最好最贵的衣服了。

今天,龚彪说要带她去他们厂里玩,带她去看看桦钢的火车头。

她刚来桦林那会,总能在上课时候听到遥远的火车汽笛声,而渐渐地,不知怎么了,那汽笛声听到的频率越来越少,只能偶尔听到几次。

那火车汽笛声洪亮悠扬,穿破了云霄,她经常闭眼听着那汽笛声,想象着那列火车穿过山峦、越过江河,在遥远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美丽的痕迹。她感受着火车笛声传来的力量和冲击,仿佛自己也能随着火车奔向山川大河,自由自在。

她侧耳,今天也没有火车声,但她没有失望,今天可以亲眼去见见那个发出巨大声响的大家伙。

“小墨,等很久了吧?”

龚彪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身形渐渐拉近,他远远地向沈墨挥手打招呼。阳光下,他的头发随风飘动,衣服被夹在风中,身体随之摆动。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在距离还远的时候,他已经想象见到沈墨的场景,心情格外愉悦。

龚彪渐渐减速,直至停到了沈墨的面前,他抬腿下车,稍稍整理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冲着沈墨傻笑着。

龚彪第一次看到沈墨穿这件红色外套,很衬她较白的皮肤,平时她总爱穿沉闷的黑灰色,今天的红色显得她很有气色,不同于以往看起来有些阴沉的样子,现在就算不笑,也给龚彪以暖暖的感觉。

“红色很衬你,咋不配件裙子?”

龚彪是见过沈墨穿裙子,在维多利亚,但她也仅限于在维多利亚穿,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她都是长袖长裤,捂得严严实实的。

沈墨垂眸,小声说:“我不喜欢裙子。”

龚彪笑笑,揉揉沈墨的头:“不喜欢就不穿,你穿啥都好看,套个麻袋穿都比其他小姑娘好看!”

沈墨也笑了,龚彪总是会说胡话,一张嘴就是胡咧咧,前天还逗傅卫军,说他要是能开口说话,追他的小姑娘肯定从桦林排到北京。

“别胡说了,我们学校里比我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你这是见识少。”

“那不一样,在我眼里,你最好看。”

沈墨闻言,耳朵瞬间红透,连忙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催促着龚彪快点出发。

而龚彪瞥见了沈墨的红耳朵,没有戳破,只是默默坐上自行车,蹬着脚踏板,载着沈墨向着桦钢厂的方向骑着。

沈墨很轻,龚彪骑车一点都不费力,他觉得沈墨实在太瘦了,坐在自行车上一点重量都没有,让他没有踏实感,他夸张的觉得,沈墨有时候就像个纸片儿一样,邪风一吹,她就会跑了。

现在就算沈墨坐在后座,他也觉得她随时都会被风卷走。

“路有点抖,你可以抱着我。”

“嗯。。。嗯。”

随后沈墨轻轻揽住了龚彪的腰,另一只手则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拘谨,但更多的是紧张。

龚彪感受到背后沈墨的气息与温度,这会儿才有了踏实感,切实的感觉到沈墨就在他身边,不会跑,不会被卷走,像一只小鸟,落在他的肩头,随着他一起前行。

沈墨没扎进去的碎发在风中飘扬,她的衣角随着自行车的前进而翻飞。她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和微微的秋风,以及龚彪身上淡淡的好闻的皂角味。

两人一路无言,默契的一同感受着秋天的气息。

龚彪想着,这路要是长的看不到头就好了,可以载着沈墨一直骑,奔着阳光骑着,向着月亮骑着,追着星星骑着。

而路,总会走到头。

他有些不舍的停下了自行车,他们到了桦钢。

沈墨仰头打量着桦钢厂这个巨型家伙,桦钢厂有很多大大的房子,高高的烟囱,还有熙攘的工人,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很新鲜。

“走,我带你进去看火车头去!”

沈墨点点头,跟着龚彪一路走,龚彪还是那样话很多,嘴很碎,说了很多桦钢的人和事,还和她介绍了桦钢开火车的大叔,叫王响,响亮的响。

还没瞧见火车头,沈墨先看见了长长的铁轨蜿蜒向远方,仿佛是一个穿越时空的通道,连着现在,蜿蜒到未来。

但铁轨的两侧的杂草茂盛而又无序,显得有些萧条,看起来有些时日无人打理了,火车似乎也很多天没有开了,沈墨已经记不清上次听到轰鸣的汽笛声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顺着铁路走着,向着太阳,阳光刺的沈墨有些睁不开眼,她用手遮挡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