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死寂,姐姐再也撑不住了,摔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这一晚,姐姐好似要把所有的泪都流干,我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企图可以给到一点安慰。

第二天,姐姐找出来之前大少爷作的所有字画,一言不发烧了个干净。又让我帮她找了块干净的木板,勉强做出个灵位,关起门来偷偷上了几柱香。

一通忙活便到了傍晚,姐姐的脸色已经白的像一张纸。我趁机去厨房端了一碗清粥,担忧地看着姐姐。

姐姐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说了句“我没事”,然后坐下一口一口地把粥喝完。

“姐姐,睡会吧,你太累了。”我劝说道。

“好,一起吧。”

这一觉睡到了天明。等我醒来的时候,姐姐已经不在屋内了。我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往外跑去,正好撞到了端着早饭进来的姐姐。

看着姐姐神色平静的样子,我莫名有些不安。姐姐把饭放到桌上,招呼我过去吃饭。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姐姐看出来我的心思,抿了抿唇主动开口说道:“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准备同意沈氏的提议。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体,以后才可以帮到我。”

仔细看了看姐姐的神色,觉得不像在说谎,我这才放下心:“姐姐,我会的。”

又过了一日,沈氏如约而至。姐姐抱着孩子坐在榻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沈氏催促道:“我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免得被人怀疑。既然同意与我联手,我也不瞒你,虽说有把握留住你的命,但以宋闻璟的性格,他可不会顾念什么旧情,你说不得要吃些苦头,让他觉得没有威胁才会放心。”

姐姐淡淡地应了一声,从枕头下掏出那个平安符,塞到襁褓中,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起身将孩子递给下人。

我担忧地上前,扶住姐姐的手臂,她朝我浅笑了下,又对沈氏说道:“你需要一个儿子帮你稳固地位,我不会与你争夺,只求你将他好好养大成人。我对权势地位不感兴趣,只希望报仇。”

沈氏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便好,有我娘家和宋府在,我会好好培养他。他好了,我这嫡母才能好。”

没再多言,目送沈氏一行人离开。如今的小院里,只剩下了我和姐姐两个人,其余下人包括刘大娘,都被调去别处伺候了,明摆着是要赶尽杀绝。

果不其然,两日后就来了五六个家丁闯进了院子。他们打着府里出了窃贼的名号,不仅把院子洗劫一空,还给我和姐姐灌下了哑药。

姐姐死死的把我护在身下,手指嵌在地里,指盖翻起满手鲜血。任由他们的棍子落在身上,紧咬着牙一步不退。

我推不开姐姐,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棍子,张嘴大喊却只有喑哑的“嗬嗬”声。

无力又痛苦,我不停地眨掉眼泪,眼眶瞪的生疼,只想将眼前这几个刽子手的样子刻在骨头里。恨他们这些走狗助纣为虐,更恨那个灭绝人性的衣冠禽兽。

许是他们好处拿够了,不想在我们身上多费力气。领头的两个家丁扔下棍子,扛着我和姐姐一路兜兜转转,最后把我们扔到后罩房的一个小屋里。

我跪爬着摸索到姐姐旁边,看着她满身血污,气息微弱的样子,不可克制的又想起母亲去世的那晚。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活着才可能报仇。

挣扎着爬到门口,发现门已经被落了锁,任我怎么拍打都无济于事,窗户也已被钉了板封住了。

我跌坐在门口,发丝散乱,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在这昏暗寂静的室内宛若厉鬼。

到底还是恨意战胜了死志,我撑起身体,把房间内唯一一张床收拾出来,背起姐姐轻轻放到床上。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手口并用,裁成细细的布条,勉强的给姐姐包好受伤的手指。

屋内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和夜壶再无其他,连擦拭伤口的清水此时都是奢求。我脱下外衫盖到姐姐身上,就地坐下握住她的手,闭上眼向满天神佛祈祷,只求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沉沉的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姐姐已经浑身发烫。

正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照进来,让我有些不适地抬手遮挡。

待我回过神后,他们已经走了出去重新锁好门。是来负责送餐的,看来不管如何,目前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一天没有进食,又被灌了药,喉咙处又涩又疼。我看向那份早餐,是两个馒头和清粥,还有一壶热水。

我端着饭走到床边,将半个馒头掰烂泡进粥里,小心翼翼地喂给姐姐。幸好,能吃的进去,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大半。

喂了一碗没有再继续,现在不知道一天有几顿饭,得留着些再做打算。我倒了一杯水,将就着吃完剩下半个馒头。

稍微缓了一下吞咽带来的剧烈痛意后,又撕了一块衣角,倒上清水准备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