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赫还没来得及回答,阿塞尼奥的咏叹调倒是先一步抵达:“噢,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令人热泪盈眶的幸福场面!”白的都能被说成黑的,等等,不会已经到餐厅了吧?

抬头就瞧见巨大的吊灯,没错了。刚才被气昏头了,有点口不择言,他们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吧?不认识的人倒是无所谓,但是认识的人就很尴尬了——我这个替别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谢赫的脸皮也太厚了,腻歪的话张口就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反而是我觉得丢人现眼,逐渐抬不起头,有些临阵退缩地收回手。

他一派淡定地把我放到了座位上,旁若无人地把我因为挣扎弄乱的头发拨到了脑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则是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愿面对周遭的一切,食不知味地吞咽着丰盛的午餐。

“亲爱的弟弟,见到你最近如此开心的模样,令我感到无比欣慰。”

谢赫很少笑,笑了也是不正常的样子,只会冷笑、嘲笑或者坏笑,大多都是一副生人勿近、阴沉冷峻、或疾言厉色的样子,阿塞尼奥能觉察这样的情绪,不可谓不了解他。

“那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请一定交给我策划!”这可真是平地一声惊雷。

特洛伊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童言无忌!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我差点被噎死,胡乱推拒在后背轻拍的手,抓起面前的杯子一口闷了下去,酒杯里装的肯定不是饮料。

她着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结什么婚?事件进展太快我跟不上,不对,根本就不需要跟上!我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从来就没想过!

虽然我的酒量一向可以,但是喝得太猛了,况且这酒的度数好像也有点高。

今天怎么就多了杯酒?脑子很快昏昏沉沉起来,这样也好,我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

之后有人说话,我逐渐听不清了。

一个美到惨绝人寰的帅哥要来抱我,我就顺着心意搂上了他的脖子,并且还调戏了他:“长得这么好看,你不要命了?”好像有笑声传来,我也顾不上了。

意识重新回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断片了,并且还做了个极度刺激的春梦——我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跟他相拥接吻。

但是谢赫怎么会睡到床上来?我吓得差点滚下床。

为什么是差点?因为被子正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束手束脚的原因还有谢赫,他穿着衣服、隔着被子抱着我。这副苦大深仇的表情做给谁看?

“你瞪我干什么?还不快点下去。”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地让我想起了前几天的事。

“你做梦!我才不要嫁给你!”

“可你中午答应我了。”

喝完那杯酒之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我就算喝多了也肯定不会答应他,就算答应了我也绝不会承认:“不可能,我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记得什么?”

特洛伊的瞎话我也不想重复:“喝醉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嗓子还有点冒烟,“起开,我口渴,要喝水。”

他的眼神像是被始乱终弃的良家少女,盯着我这个负心汉,不过还是依言收回了手:“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冬天的衣服比较厚,缩在被子里很不舒服,我艰难地从被子里扑腾出来。

喝完水后他居然还抱着被子侧躺着,之前他都没有在床上呆过,这是终于体验到高床软枕的舒适了吗?不会跟我抢吧?实在要跟我抢,沙发、躺椅甚至地毯,也不是不能将就。

有些庆幸这个房间面积之大,虽然不至于跟无脑霸总电影里一样,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宽阔。

除去更衣室和卫生间,至少一百多个平方还是有的。可惜只有这两个隔间,我去找了衣服,并且泡了个有些久的热水澡。

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谢赫身上的气息,毕竟都用一样的洗浴用品。

卫生也不用打扫,衣服也有专人打理——我都怀疑直接被丢了,完全没有穿第二次的机会。

很久以前,谢赫曾尝试教会我法语,被我拒绝了,他还想让我跟他一起看书,那些书上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什么字都有,我生无可恋地让他还是杀了我吧,于是作罢。

光线越来越暗,直到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才摸索着找开关,接着房间的灯也被我打开了,他还趴在床上。

要是谢赫在房间里,希弗拉不会来提醒我用餐。虽然现在有些饿,但我真的不想去餐桌。还好他不说话,没像中午一样逼我去。

我去了另外一台电视机前坐下,茶几上有水果零食。

恐怖片我看过不少,但是《死神来了》还是第一次看。这部片子具有无可匹敌的创意,它突破了以往所有恐怖惊悚片的类型和手法,没有怪物、没有鬼魂幽灵、没有精神病人或者恐怖杀手,死亡成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