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我就扑到他身上,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汤姆平静温和地回抱我:“我很高兴你回来看我,姐姐。”他已经很多年没叫我过姐姐了。

“你离开前,他们是不是威胁过你?”一切的反常都指向这个可能,不,是事实。

他明显跟我受困于同样的理由,并且委曲求全地不想给我任何负担:“这不重要,我们都活着,这样很好。”

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哽咽地开始东拉西扯:“半便士桥没有了。”

“不是的,它还在,只是多了一座千禧桥。”

“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他对你好吗?”

我终于是崩溃大哭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你越懂事我越难过!”忍不住对他发泄两句后,又立即心疼地找回些许理智,懊恼地道歉,“汤姆,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不要哭,我希望你幸福。

能在黄昏酒馆等到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我永远爱你,姐姐。”

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也无法想象他究竟如何控制自己的语气一如往常。

要是吸血鬼的狩猎本能可以篡改记忆和情感就好了,我宁愿他从来没有遇见我。

“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流泪,我贪婪地想要永远记住他的模样,“我会像你希望的那样幸福,去睡一觉,醒来后你会发现,未来的每一天都很美好。”

这种能力只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接收针对未来的简单指令和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