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在转变后就开始流血,谢赫率先带着我离开战场,坐上直升机飞去医院包扎。

返回戴斯沃克的路途表面看似宁静,实则酝酿着不祥之兆的样态。

进入房间后,他先是无声地坐到书桌前像往常一样工作,随后终是按捺不住一般,重重地把书拍到桌子上:“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我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

“你们早就知道我没有自愈的能力,是吗?”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地毯反问道。其实差点被咬那次我就该发现的,那个红痕过了几天才消失。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就别想着做任务了。”

“原来我不用工作啊?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该感谢你之前屈尊降贵地陪我胡闹吗?”

理清思路的我十分冷静,但是这种平静只是风雨欲来前的欲盖弥彰。我根本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去做那些残忍的事情,甚至十分厌恶变成吸血鬼的感觉——饥饿与冷血犹如附骨之疽。

他没有回答,我却执意要挑破那层窗户纸:“你不同意我参与围剿,是怕我会让你分心?还是说看到我受伤,你会难受?或者再直接一点,你是不是喜欢我?最好不是,因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冷冰冰的吸血鬼。”

“……可你也是血族。”

“我认为我不是。”

接下来的两天,谢赫都没再出现。我也以受伤为由,一直呆在房间里。

我承认我那天的话有点难听。不过对于他明确的感情,既然不能作出回应,就必须要了断得干脆利落。当然其中也带着或多或少的报复,因为他曾经威胁过我。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特洛伊和珍妮来找我。

为了庆祝欧洲狼人的覆灭,戴斯沃克将在今晚举办宴会。

与妆扮自己相比,特洛伊更热衷于打扮别人。今天不仅珍妮惨遭毒手,她连我都没放过。

她的化妆技术倒是进步很多。我对着小镜子左顾右盼——这个烟熏妆显得我的眼眶很深邃,看起来还挺像电影里的吸血鬼,有点阴森森的。

其实我不太喜欢,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很需要我的鼓励。

“挺酷的,你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了。”

特洛伊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珍妮这个木头只会点头。”

她真的是欠缺教训,我可不想再被追杀了:“珍妮小天使只是不爱说话,她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妆容,对吧?”

珍妮阴森森地点了点头。

特洛伊还问我是不是跟谢赫吵架了,说他这几天脸色难看极了,都没有再粘着我。珍妮也表示训练室里的人被揍得很惨。

我没说话,只是点头以作回应。她看出我不想提这件事,于是没有再追问。

看来她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翻脸的事。我猜测得没错,骄傲如谢赫,肯定不会向外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

今天她给我安排的是一条高开叉修身长裙,上面是浅浅的、棕白相间的斑马纹。没有袖子的大圆领,大方展示了颈肩和手臂的完美线条。

轻薄的丝质面料不太适宜夜晚的温度,她还周到地单独给我准备了外套。我开玩笑地跟她说我要融入她们,今天就不搞特殊了。我也不喜欢戴首饰,就让她选了块腕表。

于是我以吸血鬼的形态跟着她们去赴宴。

我远远地就闻到了血液的香气,进入巨大的宴会厅后更是冲天的血腥味。

戴斯沃克的吸血鬼大多数都在这里了,特洛伊说还有别的家族来祝贺,她还抱怨阿塞尼奥的事业心太重了,都不管她。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有些陶醉地说:“但是这样的男人真的好有魅力,不是吗?”

我拒绝侍者端来的血液,这话请恕我不敢苟同,珍妮却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呃,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吧?

正恶寒着,双胞胎就出现了。今天他们俩看起来倒是难得的稳重,跟兰伯特有一拼。

我的伤还没好全,每天都有人来给我换药。其中一个瞄了瞄我的手,随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对我表示了歉意和谢意。

我挥挥手表示举手之劳,带着慈祥的笑容问道:“你是杰尔还是杰夫?哥哥还是弟弟?”

他稍微放松了一点:“我是杰尔,杰夫是我弟弟。”

“你们俩简直一摸一样,怎么才能分清你们呢?”

“我这里有两颗痣,杰夫有三颗。”

他们俩一致地歪着头,向我展示他们的脖子。我终是忍不住伸出双手,在他们脑瓜上一通乱抓:“真可爱,我好久没有摸过小朋友的头了。”

双胞胎神色古怪地微张着嘴,倒是特洛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他们看起来虽然是十五、六的样子,可是转化的时间比我还要早几百年,你才几岁?”

这确实是震惊到我了,不过我很快就会知道我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