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头绪了吗?”赵昶是欣慰的,这才是自己所认识林墨。

“有,”林墨回身望着赵昶,眼眸深邃不带一丝情感“不过还要再查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啰嗦了。咱们现在去瞧瞧你的人吧。”

“我的人?”林墨难得的展现了疑惑。

“走吧!”赵昶笑着勾过林墨的肩头,二人嬉笑怒骂宛若兄弟。

纪七自从偷看过一次后,就再也没去了。只是每日都会早半刻钟出门,目送林墨进了树林,才会转身向着校场而去。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觉得瞧上一眼,心中莫名就会觉得满足。

纪七的训练并非一成不变,她会将前一日未能做好的,再练上一遍。

昨日他们练习拉弓射箭,虽说她现如今已能拉开弓了,箭却总是失去准头。这样上了战场,妥妥地也是给敌人送人头。

故而,她今日的头一件事,就是练习射箭。只是这箭兜里的箭都射了大半了,靶子上愣是一只箭都没有。

“铮”又一次的开弓射箭,不出所料,再一次地失了靶心。

“喏,你的人。”赵昶环胸斜倚在点兵台旁。“这小子自从头一个月后,每日寅时四刻必出现在校场,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这都几个月了,还没个准头,和我当年差远了。”林墨的视线落在那搭着弓,轻微颤抖的手上,眉头忍不住地蹙了起来。

“不妨小侯爷去指点指点。”赵昶拿下巴点了点远处的人。

“没这个兴致。”话虽是这么说,林墨却依旧蹙眉凝视着幽夜里的人。

“你…”

“殿下”在赵昶五步之遥的地方,有一人躬身垂首地站着。他穿着深青色的长衫,绾的是一个书生特有的髻,行为举止与兵营显得格格不入。

“哦!长青回来了。”赵昶望向与黑夜几乎要融入一体的人,面上依旧扬着浅显的笑意。

“是”或许是常年浸没在书墨中,赵长青有着书生特有的气息“德妃娘娘有信给殿下。”

“那我先过去了。”赵昶在林墨肩头拍了下,而后扬长而去。

夜幕下发生的事,纪七一丝也没有察觉,只专注在已然绷到极限的箭弦上。

“就你…”

纪七本就专注在手中,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她直接松了手。箭离弦急射而出,未能瞄准的靶心,自然射不中。

纪七有些懊恼地转身,怒视着来人。却在黑暗中碰上了一双无温的桃花眼,心底的情绪忽然就歇了下去。脱口而出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林墨站在纪七面前,将手伸了出去。

纪七的视线从那宽厚带有重茧的手掌上挪开,望向云层下的谪仙人,呆愣地问“什么?”

“哎。”林墨不知为何叹息了一声。

纪七瞳孔放大了数倍,身体像根木桩动也不敢动地伫立在原地。一双杏眼惊恐地瞪着,眼前骤然放大的面庞。

“我只教你一遍,自己瞧清楚了。”林墨从纪七手中拿过弓箭,挽弓搭箭,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入纪七耳中“开弓要从容,身要直,手要稳,箭更是秉承着你的意志,需正。如此,方能中靶。”

纪七望着仅一步之遥的身影,心跳如擂鼓。

“铮”纪七心中的弦,随着那松开的手指一同被拨动;“砰”箭靶与心一同震颤不休。

“可记住了”

林墨将弓递还给了纪七,她垂着头轻点了两下,感受着手心处,林墨残留下的余温。再抬首时,黎明前的黑暗正逐渐将那人淹没。纪七按压着狂跳不止的胸腔,她终是想明白了这些日子的迷惑。

想来是自己对这人动心了吧!

即便纪七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却也将它掩埋在了深处。不过因为林墨时不时的要指点纪七,或是纪七会问一问兵法上的事,两人的交集倒是多了不少。

时光便是在不断重复的事情中悄然溜走,冬去春来,繁花盛开,果香蜜甜,转瞬又是一场玉絮纷飞。

“今年这天气,总觉得比去年要冷上许多”值守的士兵望了一眼密不透风的天际。

“是啊,今年这雪也比去年早了整整一月。”一粒银沙飘摇着落到了红粉的鼻尖上,转眼又在喷薄的雾气中消融。

“纪七,杨二换班了”

纷飞的雪花中走来两人,替换了被落雪沾染的纪七二人。

“东西我拿去校场,你先回!”纪七从杨二手中接过棍杖,转身消失在了风雪里。

青州的冬季总是让人畏惧的,在雪地里站久了,埋在地底的寒气能透过层层鞋垫,钻进骨头缝里。纪七以为这样的天气,怕是无人愿意呆在营帐外的。却不料偏有那么一人站在风雪里,昂首望着压抑的苍穹。

“你怎么在外面啊?”纪七朝手心哈了口气,顺着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