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钱似乎是伊尔迷衡量交往必要性的标准之一。

我本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为伊尔迷就另说了。清闲的工作之余,我不得不攒几斗米到罐子里,作为雇伊尔迷的酬劳。杀手竟然连陪逛街也接单,伊尔迷可谓是刷新了我对敬业的认知。

和伊尔迷比,我就属于糊弄了事的类型。但对于委托人,我自有我的道理。

“你连现场都不清理?”

“我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当清洁工的。你就说付不付钱吧。”

“不怕我告诉你老板?”

我思考直接抢钱会损失多少,毕竟还没人委托我做掉眼前这个呢∶“黑市上有没有人悬赏你?”

“我委托你,”伊尔迷不知从何处飘过来,“付一百万解决他。”

“等等,我出两百万买我自己的命!”

只接一趟私活,就拿到双倍的报酬。我们伊尔迷真是人美心善慷慨……不是很大方。

我收好报酬,从中抽出一百万给伊尔迷:“你真舍得出钱?”

“我知道你不想亏钱。”伊尔迷收下现金,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这是约会的定金吗?”

“这是刚刚那单给你的分成啦!”

“好,顺便把约会的定金也给我。”

“……知道了。”

要是有一天伊尔迷免费就好了。

2.

我需要兼顾主业和副业,而伊尔迷接委托的时间也相对随机,所以凑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并不方便。但最近方便的时间越来越多,怎么想都是伊尔迷和我心有灵犀。

伊尔迷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做薪水那么低的工作。在他分身乏术时,会丢一些不那么赚钱的活给我,即使如此也远超我的月薪了。

伊尔迷熟练地点完甜品,惯例问我:“你那份工作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

“我需要一点东西逼我出门进行光合作用。”

“等你变成我的人偶之后,我会记得天天带你出门进行光合作用的。”

“我都变成人偶了还用得着光合作用吗!”

“那省得我抽时间给你晒太阳了。”伊尔迷把致死量的方糖倒进牛奶里,“你的眼神和奇犽越来越像了,不错。”

对某位控制狂什么都只为自己着想的无语罢了。

我没对伊尔迷表示不满,只是看着一眼望到头的菜单∶“想吃芝士蛋糕,草莓奶昔,奶酪团子,双层抹茶巧克力蛋糕,马卡龙小饼干,蜂蜜小面包……”

“你在报菜名?”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食欲爆炸。”

伊尔迷饮食不挑剔,好养活。我眼睁睁看他把勺子都咽下去过。

而他颇有幽默细胞地说∶“我和西索学的魔术怎么样?”

我实事求是地回答∶“挺吓人的。”

伊尔迷倒是不吃勺子了,改盯着我,更吓人了。

3.

我们这周二才约会过一次,伊尔迷又打电话叫我周末抽出时间。

是这样的,我是想见伊尔迷来着,但是我的钱包说它承担不起了。伊尔迷推荐我赚的兼职钱,最终又回流到伊尔迷手里。这么有经商头脑,怪不得揍敌客家富可敌国呢。

我含泪挂断电话,伊尔迷那边过了一会,又发来消息∶“这周末四折。”

我毫不可耻地心动了∶“两折。”

“成交。”

伊尔迷两折出门和我约会,怎么想都算他倒贴。伊尔迷倒贴我要是拒绝,那不就赔了吗!

我们在老地方见面,桌子上摆满了我上次报的甜品。差点以为是最后一顿的程度。

但是伊尔迷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他仍然如同往常一样,甚至更亲近地坐到我同一侧,肆无忌惮地散发魅力。小咖啡馆临近的窗户射进来的太阳正好,不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却显得伊尔迷的黑发闪闪发光。

黑猫晒太阳。黑猫蹭蹭。黑猫抖耳朵。

我举起手机,礼貌地征求他的意见∶“可以拍照吗?”

伊尔迷一秒恢复铁公鸡的习惯∶“这是另外的价钱。”

我破防了。我以为伊尔迷开始倒贴,结果他没有,他只是开发了其他的付费服务。

伊尔迷几乎要明示我了∶“你何必挂在现在的工作上吊死呢?我们是杀手家族,不在乎工作正不正经。”

不在乎工作正不正经……因为自己工作就不正经,身斜不怕影子斜是吧!

4.

人要是能轻松踏入另一条河流,别提会有多幸福了。我没跨过去,所以还要在伊尔迷这条河里苦中作乐。

我下班回家,碰到两个小孩数落伊尔迷的缺点。一个举着棒棒糖气势十足,另一个严肃点头捧哏。

我听到关键处,跳出来∶“你不喜欢伊尔迷?你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