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闹忠庆王府吗?寒江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竟劳定北侯亲自出马?”惜雪见他在衣柜中翻找,“只不过,现在的‘董惜雪’病后甚少出府,与外界往来更少。即使要想藏东西,又企会堂而皇之的放在显眼处?”

霍野的手一滞,回眸看向她。

这小女娘,身量瘦削,下巴尖尖,手臂上还隐约能看到伤痕,可她站在那里,却又是这般的气定神闲。

这小女娘远比她想象的更为聪慧。

“难不成你知道她藏东西的地方?”他心中一动,貌似随意说了一句。

“试试不就知道了?”惜雪横了他一眼,跨步走到他身侧,轻拉柜角一小巧机括,掀起一快长板,一长形暗格赫然出现在面前。

里面有他阿爹给她雕的木兔子,阿娘给她做的小夹袄,还有傅司辰送给她的发钗……

她心口猛然被刺疼得厉害,挪开目光后退几步:“这是还你借我月雨的人情。”

她退后几步,负手而立,“我说过,我会还的。”

霍野皱眉,既是房内的暗格,她一甄家的庶女,又怎会知道?

翻找一圈后,并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见这小女娘背转身,竟不愿看他。

想起刚才她对他贸然进入后的怒火,不像装的……

他略一思忖,说道:“张擒是跟随我多年的副将,他回京探亲却被指认杀害花魁。我潜入大牢,从他口中得知,那日除了他,忠庆王府三子董安邦也在现场。寒江已翻看过董家三郎住所,故而我想到董家子辈处找找。”

惜雪心中猛然一惊。

董安邦,董致远的长子,董家三郎。

只因是董家唯一的男孙,被养得眼高于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可他怎么会和青楼杀人案有所牵累?

“霍侯行事,无需告诉我。”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摇动的树影,淡淡垂下眼眸,“毕竟以霍侯的手腕,总能轻而易举知我所想所行之事。而我,对我的同伴所想所行,却一无所知。”

前世,她遭遇家族背叛,如同跌入十八层地狱。

今生,她周边群狼环伺,如若还要再费力揣测同伴心思,岂不是更举步维艰?

霍野此人,警觉聪慧狠辣,有时候她未曾言语,他已能摸清她的心思。

这样的人,如若是同伴,会是一个极大的帮手。

但如若一旦为敌,将是极其恐怕的对手!

霍野看着那挺直的背脊,知她心中对他已生芥蒂,他略略一沉吟,低声开口:“我长年同行伍之人打交道,不知如何对待女娘。我若做得让你不舒服,你可直接同我言明。”

“我习惯于独来独往,今后行事,我会提前告知于你。而你若需我帮忙,自也可来寻我。”

“既是同伴,自要坦诚!这是当初我和你定下的约定,是我没做到!”

“今日之事,是我隐瞒在先,给你赔个不是!”

惜雪心中猛然一跳。

他在同她道歉?

前世,她周遭的男人要么圆滑,要么只会板着脸训人。即使有错,也会千方百计辩解。

即使温柔如阿爹,惹阿娘生气了,也只会写一首诗,阿娘还如珍似宝的藏着……

心中正思量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匆乱的脚步声。

她尚未开口,手腕处一个力道袭来,她被带往角落衣箱中。

惜雪挣脱他的手,先行跨进去躺下来。又朝霍野使了个眼色,让他躲到另一衣箱中。

霍野刚想帮她盖好箱盖,就听到“吱”的一声,门要被推开了。

他看了看还有好几步远的衣箱,又看了看朝他拼命使眼色的小女娘,再去已是来不及了。

他长腿一跨,进木箱躺下来,在来人进门一刹那,顺利阖上了盖。

惜雪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