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淑妃娘娘千秋宴,宗正寺得陛下旨意安排在秋水宫,六月里荷花朵朵竞相绽放,水上宫殿亦是美轮美奂。

巳时郡主府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宫门前。

侍卫们指挥着各个马车的停放,嗓子都要喊哑了。

“皇亲国戚往前走!各府前有竖牌!看清楚了再停!”

“右拐!右懂不懂?我的右你的左!”

孟辞归吐槽:“怎么跟菜市场似的。”

孙不理赶马技术相当了得,稳稳当当的把马车停了下来。

春晓先下了车,油伞打起来才接孟辞归。

孟辞归踏着脚踏下来,一眼便瞧见在阴凉处等着她的顾识。

一般后宫千秋宴都是在大德宫,与秋水宫一样均不在后宫,官员亲眷不论男女只要得了请柬就可参与。

只大德宫与寻常宫殿没有分别,不过是用来宴请宾客大了些;而秋水宫不一样,秋水宫四面环水建筑奇特,光是安置排布就很费心思,加上为确保安全护卫也要增加,所以能在此办千秋宴,可见陛下对淑妃娘娘的看重。

孟辞归今日打扮的倒是不招摇,衣裙是深蓝银蝶纹,头面亦是与衣裙颜色相衬,皆为银色钗环,少了几分明艳,多了几分清雅。

“可是等久了?”孟辞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踏着阳光朝顾识走了过去。

顾识摇头,接过春晓手中的油伞罩着孟辞归:“不久。”

进宫是不允许带丫鬟仆从的,于是春晓和周无便在外面等了。

孟辞归遥望着巍峨高耸的宫门,仿佛有些明白什么叫做一如宫门深似海了。

在这漆红的大门前,人真的很渺小。

就像在皇权面前,一个人的力量也很微弱。

“王妃呢?”这种场合应该会来吧?

顾识将伞面倾斜将孟辞归遮的严严实实的。

“已经进去了,我娘和淑妃娘娘是旧识。”

孟辞归点了点头。

孟辞归想问顾识以前有没有来过皇宫,但忽然想起来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情,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去浔州找虚谷的事情。

“有什么消息吗?”

顾识脚步不停,握着伞的手紧了紧,道:“才到几日哪那么快就能有消息,不着急。”

孟辞归没多想。

到了太和门前,有太监嬷嬷核实请帖,见顾识打着伞没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的道:“武器、药物之类的需要留存下来,待出宫后归还。”

顾识和孟辞归双双点头,他们不带这些东西。

顺利的进去,一个丫鬟在前方领路,是直接去秋水宫的。

皇宫内的建筑甚是巍峨,连墙都比外面的要高上几米,甬道里三三两两的夫人贵女公子在丫鬟或太监的带领下同去一个地方,虽然人来人往,但胜在注重身份,说话都是很小声的。

不过孟辞归还是听了一耳朵。

好似都在讨论梁佑清和柳麟。

孟辞归笑的更开了。

背后说人长短必会被听到的情况屡见不鲜,今日也不例外。

后方跟着的柳书心实在是忍不了别人这样说三道四,厉声道:“嚼舌根都不知道分地方!小心舌根生疮哑巴了!”

说闲话的姑娘自知理亏,快步走远了。

孟辞归侧脸瞧了一下,见柳书心是和柳青恙一起来了,柳书心在顾元熠面前温婉的模样算是没了,此刻气的恨不得扑上去咬那几个说闲话的人,而柳青恙则依旧面色无波。

“我本以为柳家这次不会来了呢。”毕竟昨天刚出了一件那么丢人的事情,转头就像没发生一样参加淑妃娘娘的千秋宴,似乎也不太妥当。

顾识衣袖下的手碰了碰她的手指,道:“淑妃娘娘相邀,不仅是柳家,梁家也到了。”

这种宴会若是不参与,怕是会被隔绝出这个圈子,不管家中生了什么事,该来的还是要来。

城阳侯府自然也来了。

徐氏带着齐婉来的。

孟辞归点头。

“那岂不是会很热闹。”

为官嘛,总有几个政敌,既然是为敌那对家出了什么热闹的丢人的事情,被拿出来反复说道也是应当。

“世子殿下,郡主。”等候依旧的梁启逢规矩的朝两人行礼。

孟辞归挑了挑眉,道:“有事?”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昨日的事情扒开了揉碎了怎么看都能把目标给锁定了。

但没有证据,谁能奈她何。

梁启逢道:“梁佑清一人所为,她自己担着就是了,您觉得呢?”

孟辞归:“……她是捡来的吗?”

梁启逢笑的有些苦涩,道:“我倒是宁愿我是捡来的。”

其中酸涩不为他人道也。

孟辞归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