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理虽然已经退伍,但对北地的感情很深,政治上的事情他不懂,也做不了很多,但这件事他可以做。

“你想怎么做?”

孟辞归:“你要做的只是拿到北地官文。”

孙不理:“北地位于漓州距离忻州及远,你准备在忻州起造?”

孟辞归:“那就需要看一看北地的诚意,派人去北地也不是不可以。”

孙不理看向孟辞归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你为何如此笃定北地会与你做这桩生意,这几年漠玉内乱自顾不暇,天峡关几乎没有战事,军供并不是必须。”

孟辞归摇了摇头,看着孙不理:“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赌漠玉的内乱很快就会结束,坐上王位的是漠玉的七皇子,不出一年,战事必起。”

孙不理见孟辞归说的如此笃定,倒是有几分信了,漠玉狼子野心,北地永远不会安稳。

但她一个身在盛京常年不出门且自顾不暇的姑娘家,怎么会对北地的形势知道的如此清楚?

孙不理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

孟辞归:“别问太多,容易早死。”

她可不就是早死才知道的这一切,北地战事多年未起,盛京歌舞升平,陛下听信官员谗言减少北地供需,官员们揣摩圣意便各种克扣,导致北地供需一年不如一年。

待战事突起,北地将士用的是一折就断的长矛,拿的是磨了又磨薄如纸翼的大刀,那一场艰难的胜利几乎折损了北地一般的人马。

朝堂的官员却仗着北地无人大放厥词,说此次险胜完全是因为端亲王懈怠疏于练兵导致,还要治端亲王的罪,意图夺取北地兵权。

人心难测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当年的兄弟情义早就在这些年的分离中消失殆尽,即便有,也因有心人日日耳语声声谗言中被疑心揣测。

陛下终究是负了北地的万千将士。

阵前换将乃是大忌,天峡关失守,端亲王府众人协力抵抗,最终埋骨在此,漠玉大军乘胜追击,漓州彻底沦陷。

她没见过漓州沦陷后的样子,只知道此后漓州便不属于大尧了。

孙不理不解其意,但见她这样说也不问了。

“我现在就去。”

“等等!”孟辞归将他拦住,递给他一匣子箭矢。

“盒子里不是有一盒备用的?”为什么还要再给一盒。

孟辞归晃了晃手中暗红的的匣子,道:“试完了那个,可以再试试这一个。”

孙不理眼前一亮:“不一样?”

孟辞归:“这个更精巧一些。”射入人体后里面的机关会自动启动,一枚带着剧毒的细针会弹射出来,直接毙命。

孙不理接过来放进盒子里,揣着盒子就走。

孟辞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体放松的往后靠了靠。

小婵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小姐,顾公子还在福双路呢。”

她们出门前顾公子状态就有点问题,这都这么久了,不知怎么样了。

孟辞归舒服的眯起眼睛,感慨:“这么都惦着他啊。”

小婵笑着道:“因为小姐喜欢嘛。”

否则她才不会去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呢。

孟辞归没有否认,但也没说要怎么办,小婵便不问了。

小姐自然有小姐的想法,她听着就是了。

孟辞归歇了一会,便去找了孟知故,这事她自己办不了。

孟知故在打发人。

得知今日孟辞归回来,孟家那些不安分的旁系便都凑了上来,想要借此攀关系,好多占些好处,孟知故已经吩咐了门房今日闭门谢客,但总有几个倚老卖老的觉得自己不一样,就是不肯走。

孟知故端着张冷脸将人堵在前院,半点面子都不给:“今日孟府谢客,几位是听不懂吗。”

几个族老涨红着脸站在原地,实在是没想到孟知故这厮竟比当年还要心硬,他都进来了,坐一下又能怎么样?

“家主啊,我等前来是有事相商,不如咱们进去说?”

孟知故:“许管家。”

“家主。”

“通知庄青,细查烟云庄的账目,若是出现问题直接报官。”

“是。”

“这、家主!我这就走,这就走啊!您手下留情啊!”说着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撩起衣袍就朝外面跑,说是健步如飞都不为过。

剩下几个一看也不敢多待,跟着灰溜溜的跑了。

“怎么了这是?”孟辞归远远的看着几个老人跑得飞快,她还特意走的快了一些,愣是没赶上这个热闹。

小许管家朝孟辞归行礼:“小姐。”

而后便退了下去,他得去给庄青传消息。

家主从不拿生意开玩笑。

孟知故:“他们身体不好,锻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