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花魁娘子请留步。”

橘红娘子瞧着行之这装扮并不普通,不像是平头百姓,只当是她伺候过的某个恩客,笑着拉过他的手腕,姿态妖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今日怕是来的不巧,今日奴家已然有约,不如改日如何?奴家改日一定好好服侍公子。”

行之平日伺候在卫辞青身边,几次出入魅香楼都是自家主子要议事,选在魅香楼最为掩人耳目。就算他进了魅香楼也是半点不敢看不敢问的,哪里见过这场面,被橘红娘子这一瞧,登时俊脸涨红。

他忙不迭退后道:“娘子误会了,在下并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你?”橘红娘子诧异道,随即抬眼就瞧见行之身后的男子,孤身一人修身玉立于栏杆前,那通身的气派定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有。

她又重新堆起笑容,正要越过行之,刚迈步又被行之一伸手给拦住。

行之眼瞧着自家主子脸色阴沉难看,急忙解释:“娘子留步,我家主子是来找房中那位姑娘。”

“那可不行。奴家收了贵人的银两,是不能轻易将那位姑娘交给两位的。”橘红娘子脸上笑容淡了,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丝帕。

“娘子有所不知,里面的姑娘之所以进魅香楼,便是为了我家主子。”行之一向确实做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他也不傻,随口找了个幌子又怕她不信,拿出一条印有“卫”字的黄金塞进她手里:“娘子仔细看看,可信了?”

橘红娘子在秦楼楚馆浮沉多年,伺候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自然一眼就能瞧出金条上的字样,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的贵人竟是出身于金樽玉贵的丞相府,也信了行之的说法,当真以为花颜是为了面前那位大人才来。

她收下金条,忙不迭又带上笑:“是奴家愚钝,未曾认出贵人身份,不知贵人需要奴家办些什么?”

“这厢房娘子今日不用再进了,也万不能让旁人接近,不管是谁问起来,都只说娘子在教姑娘就是。”行之交代着。

没等橘红娘子说话,卫辞青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进了厢房。

橘红娘子眼中了然,朝着行之福了福身,拿着金条眉开眼笑地下去了,独留行之在厢房外守着。

外面发生的对话,花颜一无所知。

她坐着不知怎么竟有些发慌,捏着手等着橘红娘子回来,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平稳轻浅的脚步声。

“娘子回来了?”花颜难得露出笑容。

下一刻,一只手就轻抚上她柔软的发顶,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长发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把玩。

虽刚认识橘红娘子,但她的确喜欢和自己触碰,花颜也没有起疑,提醒道:“娘子说要替花颜画眉,不如等铜镜来了就画可好?”

“小颜儿说画,那便画。”

一道熟悉至极的清冷嗓音从身后传来,花颜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僵坐在椅上,浑身的鲜血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