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所以在决定好要不要摧毁时,才会更加小心呵护。

加茂枫被目羽牵着离开了主院,她不自觉回头去看,虽然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细微得不可思议的光,但脑中母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如早晨缥缈的烟雾一般,消散在空中,被困于这高墙之中。

最终,那扇门将她闭合在院内,将两人彻底分开。

啊,是啊,她也不是自愿生下孩子的啊。

许多年后,加茂枫回想起这天的场景,在脑海浮现的却不是摩挲自己喉咙的手,而是加茂夫人缥缈的声线,平缓寂寞地在绝望的暗潮中,化作灰烬。

*

自家老妈好像有精神病,不是骂人,是真的。

难怪就算知道她备受加茂夫人疼爱,下人们也不怕告状。

难怪作为一个嫡出,自己会这么不受重视。

这根本不是嫡庶的原因,而是因为她是加茂夫人的孩子,一个有些疯疯癫癫女人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原本以为这辈子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和之前根本没有区别!

加茂枫头痛地捂着脑袋。

消失的父亲,有点神经质的母亲,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

怎么说呢,因为那个孩子死得太早,也太突然了,直接导致了一个家庭的破灭,悲痛的妈妈整天以泪洗面,抱着对方的照片哭。

他的性格、他的习惯、他可能拥有的未来都被无限美化,接着被套用剩下的那个孩子身上。

而要是一旦没有达到妈妈心中的期望,她就是对比组,永远比不过哥哥的废物。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这是妈妈所表现出来的大道理。

她不是妈妈的孩子,而是莞莞类卿中的“莞莞”,是妈妈找的代餐。

她只是表现得爱她,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只是因为需要一个代替品,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存在,这就是上辈子她出生的意义。

至于这辈子,就更简单了。

纯是被迫的。

没有人为自己的诞生感到喜悦,没有人会考虑她的未来,她是他们人生长河的一片浮萍,飘到哪里都不会有人为之在意。

“您怎么了?”

目羽的掌心贴在后背,传来暖意:“您的脸色不太好,是累了吗?”

加茂夫人的院子戒备森严,目羽没有资格一起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待,没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大小姐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但现在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太好呢......

目羽将加茂枫抱起,怀里的小姑娘那双灰白的眼瞳无神地望着前方,没有一丝光泽。

她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偶尔也会盯着空中的某个焦点,仿佛突然有了视力一样,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位可怜的小姐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这也是她沉默寡言的原因之一吧,目羽慢慢摸上了那头柔软的红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变得有些烫手,顺着肉/体传达至灵魂。

像狂野的火,在愤怒地燃烧。

可恶......小珍珠要掉下来了。

加茂枫鼓着脸,有些闷闷不乐。

她原本以为自己深受加茂夫人喜爱,好歹是有个靠山了,没想到根本没有,甚至对方也可能会成为索命鬼之一啊!

等一下,话说回来,她不是想问加茂夫人那晚的血线是怎么回事的吗?

完全忘记了!

啊啊啊啊啊,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笨蛋!

加茂枫一连几天都在内心哀嚎着,在悲伤中正式迎来了三岁生日。

那天晚上除了目羽,没有第二个人为她送上祝福,加茂枫沉默地坐在桌前,抱着目羽准备的礼物——一本精装盲文书。

......心情是在生日的时候被送了一本五三题册一样的受伤。

这不是更想哭了吗!

总之,三岁是可以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加茂家没有丝毫耽误地为她安排了学习任务,加茂枫也正式开始了作为加茂嫡女的必修课。

出乎意料,加茂家的教育竟然完全秉承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礼仪、烹茶、插花、舞蹈、 音乐等一系列课程样样不落。

这样繁重的课业,代价是空闲时间被大大压缩,完全失去了练习术式的时间。

当然,更可怕的远不止如此。

加茂枫望着目羽手里高高举起的藤鞭——没有看到具体的样子,不过从抽打在空中的声音来看,是一根很粗的藤鞭。

“大小姐,您的头抬得不够高,请把背也挺直。”

目羽的声音变得很是严肃,毫不客气地将藤编抽打在地上,警告道:“如果下一次的动作再出错的话,它会抽到您身上。”

啊,那一定很疼吧。加茂枫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