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面上无光。

张安曾天真的想着,这件事就囫囵着过去吧。

他不计较那天的事,也不会去问母亲是否改嫁,她仍旧是自己母亲,日后娶妻生子,他仍旧会尽心侍奉。

可他这样想,他的母亲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张安能明显感觉到,自那日后,本就对他不上心的母亲,对他越发的冷淡。

张安不敢争辩,也不敢计较,只能更加尽心的侍奉母亲。

他盼望着母亲看在他孝顺的份上,让这件事情可以就此过去。

谁都不宣之于口,只当是从未发生。

可是,终究是他天真了。

一日,他正在核对账目,酒楼里来了差役,不由分说的将他抓走。

跪在衙门大堂时,他才知,是母亲告他不孝。

张安看着母亲,满心气闷,却无法反驳。

他知母亲为何告他,可他若是说了那日的事,母亲颜面何存?!

他不能不孝。

跪在堂下,张安看着母亲声泪俱下的向县太爷诉说他的不孝之举,甚至不顾男女大防,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细小的伤口。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肢体是不可以轻易展露于人的。

母亲做到了这个份上,不过是想要他这条贱命。

她何苦呢?!

自己是她生的,她若是想将命拿回去,说一声便是,何必如此辛苦。

张安认命的闭上眼睛,对母亲指控的罪名,供认不讳。

他就此被关进了大牢。

真正县衙大牢,并不是后世电视剧里那样宽阔的。

至少他蹲的那个不是!

那个地牢是只有一米高半米宽,呈狭长通道式的小洞穴。

人在其中,不出半日就会被逼疯。

反正张安疯了,是疯了吧。

所以才会在死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手腕上被割伤的痛。

倒是奇怪的,心口好像被剜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