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孤塔之巅,狂风之中,九皇叔与西陵天宇各据一方,二人默默地瞭望远方,寒风吹起,衣袍呼呼作响,发丝顺着风往后飞去,如同刀子一样的寒风刮在脸上,让人生痛,也能让人清明起来

西陵天宇看似老成稳重,可此时他已经绷不住,强忍下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瞪着九皇叔。

他在东陵皇城挑了大半天,才挑到这么一个不受人关注的废塔,本想小小恶整一下九皇叔,结果人没整到,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坐废塔年久失修,最主要的是这里极高,站在上面寒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至少他就快撑不住了,牙关都在打颤,可偏偏他想算计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如同松柏一般傲立在寒风之中,不弯不折。

呜呜呜……哪个混蛋建议我选座废塔的,现在没把九皇叔给惊住,却把自己冻得几近崩溃,西陵天宇实在不撑住了,强压下牙齿打颤的动作,风度绝佳地看向九皇叔:“西陵一行,收获可丰?”

“尚可。”即使没有去看西陵天宇,九皇叔也知道他此时的样子,黑眼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想要整我,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真当他是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的皇子皇孙嘛,别说这点寒风,就是北陵雪峰,他一件单衣也能扛得住。

“那件事……”说到这里,西陵天宇略一停顿,吸了口气才继续问道:“查得如何?”

不是因为身体冷得说不出话,而是心冷的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陵云泽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没有一丝关系,当年为你医治的那个太医,在你出事后没多久就死了,查不出死因。”九皇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将调查结果说出来。

“证据明显吗?”九皇叔的话,让西陵天宇心下稍安,不过隐约还是有一丝的不确定,只可惜十多年前的事情并不好查。

“不明显,光靠那些,指证虞妃是不可能的,实质的证据都被人小心地抹干净了,当年的人一个都找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查起来并不容易。”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双腿残疾的事是他的心魔,西陵天宇第一个怀疑的人是他的母后,为此他还回去找自己的母后问过。

事情说开后,西陵天宇自己私下也曾查了一番,确定事情与他的母后没有关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虞妃,西陵天宇选择了相信他的母亲,毕竟虎毒尚不食子。

只不过,西陵天守的这份相信明显没有融入骨髓,他的心里还是有疙瘩,毕竟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谋害皇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他的母后怎么可能一直不知情?

西陵天宇带着这一丝疑惑来到东陵,得知九皇叔有去西陵的打算,便请九皇叔代为调查,这种事情旁观者清。

九皇叔调查的结果,和西陵天宇所知的一模一样,按理说他应该放心了,可是……也许是他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当日凤轻瑶说他的双腿是被大夫弄残时,他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母后,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另一人,他还是无法释然。

“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按理,事情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关系,西陵天宇应该高兴,可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当年,西陵云泽和他的母亲都不受宠,又没有什么外力相助,虞妃怎么可能不留一丝痕迹地弄残他的双腿?而最让人怀疑的是,他母后当年什么都没有查到,反到是他现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九皇叔眉头微皱,天宇不会像那八姑娘那样,入了心魔吧,为什么非要咬着自己的母后不放?虽然西陵天宇这么一说,九皇叔也觉得这事不正常,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九皇叔还是不希望西陵天宇怀疑他的母后。

西陵天宇和他母亲闹翻,对他并没有好处,须知道,一国之母可不是摆设。

西陵天宇也明白自己在瞎闹腾,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只是我心里很不安。”他怕,怕身边的人对他不利,让他再一次失去双腿,或者失去别的,也许他和那个八姑娘一样,疯了吧。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既然不信,那就防着点,面上别露了就行,当年的事情处理的太干净了,种种迹象表明,你父皇也曾派人查过,可惜最终什么也没有查到,和你父皇相比,我们在西陵的根基并不雄厚。”也就是说,你西陵天宇再怀疑也没用,他们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一如当年海盗陆家被灭的事情。

一是时间太久,二是出手之人太狠,当年的知情者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丝用用的东西。

“你相信我的怀疑?”西陵云泽神色一怔,他本以为九皇叔会劝他放下心魔,没想到九皇叔却叫他戒备自己的母亲。

“以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脑子在想什么,想一想顺宁侯府的案子,你就会发现,这世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是的,顺宁侯府八姑娘的事给九皇叔一个很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别用正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