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开口,可一出声还是忍不住哽咽。

“是我对不住你,我作为门主没有保护好无涯门弟子,作为男人也没能护住自己喜欢的女人。”

展云睁开眼睛,艰难地抬起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苦笑道:“怎么还哭了,没出息。这么着急,你要带我去哪?”

“回无涯门,李若兰一定能救你。”

聂紫阳顾不得身体疲累,抱着她沿路小跑,拂晓时分山路难行,到山脚下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他拥着气若游丝的展云,二人虽然相识多年,却从未有机会靠得这样近。他们同乘一骑在荒原上飞奔,聂紫阳想不了其他,他只愿自己快点,再快一点。

从前他犹豫过,争取过,退却过,如今生死关头,他终于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情感,这一次不管怎样他要牢牢地抓住她,绝不放手。

“有酒香”怀中的展云半梦半醒间伸出一只手,她向虚空中抓了一把,却扑了个空,聂紫阳身子一斜,低头看了她一眼,温柔道:“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展云没有应他,适才那一句似乎是昏迷中的呓语。

风沙吹过耳畔,聂紫阳手握缰绳策马飞驰,忽感胸中咸腥之气上涌,方才想到自己已七日不曾休息。但他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哪怕多耽误一刻,流逝的都是爱人的性命。

然而他忘记了,和他一样疲累了多日的还有胯下的马,此刻它也到了极限,奔跑之中忽然失了气力,前肢一软倒了下去。这一下将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落地时,聂紫阳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将展云稳稳地圈在怀中。

“紫阳~”昏迷中的展云勉力睁开眼,她清晰地唤出他的名字,苍白瘦削的手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襟,急切道:“没事吧?”

聂紫阳这一下摔得不轻,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扶着她一同起身,可还未站直身子,便一个踉跄跪了下去,呕出一大口血。

“紫阳!”展云依靠着聂紫阳的支撑,勉强挺起脊背与他相对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在风中略显佝偻,整个人被厚重的披风包裹,却依旧掩饰不住瘦骨嶙峋,一阵风吹过,她仿佛是个要被吹散的骨架。

聂紫阳喘着粗气,还欲起身,却被展云拉住了。

“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你带了你想要的东西。”

展云言罢,从怀里掏出小酒坛,坛子上面写着聂紫阳的名字,只是被泥土糊得有点看不清了。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聂紫阳接过酒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苦涩的笑容。

“紫阳,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聂紫阳看到她露出笑容,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应答,也不敢动弹,就直直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像一幅沙画一般,他伸手一碰,便碎了。

“记得除夕那日你问我问我对你是否也有些情意,我没有回答,今日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心中爱慕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展云转头看向荣源的方向感,此时天光将暗,又是一日结束,她回望来时的荒原长路,落日余晖下风沙渐弱,隐隐可见城池人烟。她的发丝和衣摆在风中摇曳,苍白的脸上挂着凄凉却绝美的笑容。聂紫阳鼻子一酸,他在这么多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这句话,如今他听到了,可它却像一句诅咒,让他心头瞬间如遭重击,闷痛不止。

他又猛地呕出了一口血,一瞬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伤心,他看眼前的人时,忽然感觉人间很远,他这样与展云相互依靠着,仿佛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就像是一起迈入了另一个世界。

如此也好,不能同生,便共死吧。

“你说过这坛酒要等我成亲时给我的,既然今日给,那我今日定是得成个亲了。你可以做我的新娘吗?”言罢,聂紫阳打开了酒坛,捧在展云眼前:“你若愿意,我们在此交杯合卺,从此你就是我聂紫阳的妻子。”

展云低头看着酒坛子,笑意凝固在她的脸上。感情这东西,对她来说从不列在人生的前位,但她却也知人间真情可贵,不该辜负。

见她迟迟不答,聂紫阳又道:“展云,我曾起誓,此生若不能与你相守,也不会再娶别人,我这一生只会这样爱你一个人。”

言尽于此,不需要再多解释剖白。两人共饮陈年佳酿,在长风与黄沙之下,天地见证,结为连理。

礼成后的展云如一株干枯的花,脆弱的枝干终于支撑不住,轻飘飘地倒进了聂紫阳怀中。聂紫阳挣扎着还欲将她抱起来,但展云抗拒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走了,我们安静地在这待一会儿好吗?”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枯木乌的毒早在几日前就开始发作,折磨得她脏腑剧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被折得破旧的书,递给他:“这是李姑娘埋在枣树下的书,你代我还给她。”

那是李若兰上次去荣源采药,去西山分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