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问道

凌白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旧日的幻影,双臂环住脖子,头颅放在上面。

“少年心性的神明。”凌白回答,接着哼起歌来。

‘是因为,没有母亲所以……’介好像明白了。

世界暗下来。

第七幕:

“今天您怎么把鸟儿带来呢?”安娜看着自己孩子逗弄着金啾

“我记得你一直盯着它看,或许是喜欢。”

花园内只有他们三人,裁了佣人的后果就是没人时时刻刻守着他们了,赌徒早早离家没有回来。

“我只觉得自己与它很像,笼中鸟儿,叫得再动听也没有多少听众,独属于一人。”

“你向往更大的舞台?”凌白问道

“那是以前了,祖父仍在的时候,就希望我登上斯利莱德歌剧院的舞台,他说到时候他要当下面呼喊声最大的那个。”

“后来祖父去世了,因为毒,死在家里,到现在还是没人查到凶手,本就没落的家族,经此一挫,一蹶不起,父亲为了家将我的梦覆灭,我被卖给了帕德里克。”

安娜看着茶杯静静道

“我很抱歉。”凌白对此表达同情

“不,是我多嘴了。”

“玛德尔,过来,该午睡了。”

“我还不想睡,妈妈。”孩子回答

“那再去玩会吧,别给金啾喂吃的了,它吃不下了。”

“好吧……”

天又黑了。

第十九幕:

天阴着,凉风不停。

还是花园,此时只有凌白与安娜

“家里的佣人越来越少了,夫人您的家庭经济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凌白皱了皱眉。

“我知道的,但我没有办法,我甚至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知道。”

安娜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貌,仿佛下一秒神明降世她也不会改变一般。

她沉默着,准备接受自己无法反抗的命运,无非就是家道中落而已。

“恕我直言,再这样下去,帕德里克会带你走上末路,你还不如离开他,凭借自己的歌音,至少能养活孩子和你。”凌白开口

“还没到那一步呢,先生,至少他是我丈夫,在他的前途被宣布死刑前,我不会离开的。”

“夫人。”家中仅剩的仆从拿着一个精装的盒子过来“老爷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礼物。”

“礼物?我看看。”安娜伸手接过来,将封带拆开,打开红色的礼盒,其中躺着一瓶红色的香水。

“香水?他怎么想起送我这个了。”安娜将其拿起,查看一番

“没事了,你去忙吧。”

“嗯。”仆人行礼离开。

“介意我闻闻么?”安娜朝凌白问道

“请。”凌白回答

安娜将喷管对准手背,另一只手按下气囊,一股幽香奔涌而出。

“香味有些像玫瑰?”凌白说道

安娜脸色微变,接着沉寂下来,半晌才开口

“谢谢您做我的听众,经过这些时日,不知我能否算是您的朋友呢?”安娜询问道

金色的卷发随风摆动,眼睛看着凌白,她等待着回答。

“算,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第一个么,那可真是特别。”

“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给您跳支舞如何?”

“你才是主人,不是么?”

“那就献丑了。”安娜应答,起身在空旷的草地上跳起舞来,旋步,跃起,挥臂,宛如白色的天鹅,优雅,高贵,直到结束,凌白一直看着。

“梦想还未破灭,希望还是有的,我期待你在斯利莱德歌剧院演出的时候,我代你祖父做下面呼喊最大声的那个人。”

“那……”安娜看着凌白,眼睛被泪水盈满“真是谢谢您了。”

“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太感动了,凌白,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安娜有些急切

“不知道,或许一年,十年,一个月?我不知道。”

“那在您离开前,能帮我照拂玛德尔吗?”安娜追询

……

“怎么有些像,离世前的所托?”介问道

“……,没有第二十幕了,介。”凌白回答

“?!”介惊愕地转头“她……死了?!”

“死了。”

……

“……,可以。”凌白觉着有些怪异,已经动了读取记忆的念头

“谢谢,我有些乏了。”安娜露出疲惫的神情

“那便休息。”凌白起身离开

安娜一个人坐在石桌上,看着那瓶香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