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山头的人多了好几倍,爷爷以前来过这儿,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难怪,那么多码头都空着,合着是把人都调到这里来了,只等着爷爷来跳火坑呐。

他奶奶的出不去啊,一出去铁定被发现。沧小子这会儿肯定是在议事堂内,这要怎么把消息递进去?”

灵宝歪头,不解,“杀进去?我有竹针”

“不行不行,咱俩只要一暴露,立马就会被弓箭射手成筛子。届时你我只能去地下再续爷孙缘分了!!再等等,天马上要黑了”

灵宝无奈点头,余光撇见角落窗口处用黑布遮住的东西,挪了两步,伸手将黑布扯下。瞅着与瞭望塔几乎连成一体的东西,“疯爷爷,这是巨弩?”

老头正盯着议事堂外巡逻的人,一回头,差点魂都吓没了,“我,我靠,弩炮”

“弩炮?很厉害吗?”小灵宝也皱起了眉头,不懂就问。

疯人萧都快哭了,“何止厉害,宝啊,这东西爷爷以前游历时,在战场上见过。那他娘的是用来攻城的啊!”

老头哆哆嗦嗦伸出手,在弩体上轻轻一摸,“刚上过油的,他,他娘的罗八川这是想要同归于尽吗?疯了,真是疯了”,扒着小窗口往外看,“十三座瞭望塔,不,不会有十三方弩炮吧?”

老头把奶娃搂进怀里,喃喃道,“灵宝,咱俩完了,很快咱俩就得一块躺板板了,这玩意逃都没法逃”,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带崽来了。

议事堂内,光线渐暗,几个帮众进屋将堂内四处烛火点燃,霎时,议事堂亮如白昼。

俩男人一南一北坐于方桌前,喝了一大口酒,罗八川笑道,“沧将军,你的为人我很钦佩,是个英雄。你即已坐下,便表示你愿意做这笔交易,白云城各方势力各立一角,实力也不相上下。只要你肯为我所用,以后月儿村便留给你们吃,不会收取你们任何粮税”

罗八川放下手中瓷碗,抬眸直视男人,眼底戾气散出,“帮我杀了疯人萧,再把黎家人交给我,只要你做到这两件事,我立马撤掉桃花里的人。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去打扰苏家,你跟你那心上人以后也能安稳在月儿村生活,如何?”

如何?真当他沧铭天是没有脑子吗?既已找到了苏家,这个把柄便会被罗八川握一辈子,那他沧铭天定然也会被漕运行任人驱使一辈子。

沧铭天垂下视线,四周空气温度骤降,气氛被拉扯得越来越紧,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会碎裂。

罗八川眯了眯眼,对方身上的杀气更浓了,他手指敲打着桌面,声音极轻,“沧将军,苏家对你来说,不光是救命的恩情。若有一日你与苏姑娘成婚,那便是你的家人了——”

家人与一个老毒翁,一个黎家,孰轻孰重?

堂外有微风吹来,将四周烛火吹得轻轻摇晃,堂内光线霎时忽明忽暗。

待得烛火再次立定。

锵锵两声利剑出鞘声,打破堂内安静。

“待我捉了你,再拿你的命去换便是”

罗八川面色一沉,拍桌而起,怒喝,“沧铭天,罗某是敬你,不是怕你。你这样就不怕心上人寒了心?”

沧铭天抬头看向他,想起苏月说过的,‘难择,谨遵本心’,此刻他眼里不在迷茫,换而是坚定,“苏月若在,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手中参差剑横握,正要出手——

堂外突然地摇山崩,轰隆声响彻天际。

“娘的,这这就是弩炮的威力?”

瞭望塔内,一老一小耳朵里嗡嗡作响。被塔内震落的灰尘扑了一脸一脑袋,俩趴在窗口,呆呆望着自己的杰作。不远处一座瞭望塔被一炮轰了个稀碎。

还得是对面离得不远,不然这瞄准的活对两个小白来说可太难做到了。

“疯爷爷,再来一颗”

老头只见着奶娃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娃在讲啥,扯着嗓子大喊,“宝说啥?大声点”

奶奶的,这炮声太大,直接给耳朵震翁了。

灵宝抱起木箱里仅剩的一颗火药弹丸,声音拔高,“爷爷,轰死他们”

老头秒懂,得把最后这颗放了赶紧跑路,否则等人反应过来,死的就得是他们爷孙了。

总舵,山下宽道上,百来号人的队伍,正快马加鞭的往这边赶来。队伍最后面马车里,四个男娃统一袭束袖小黑衣,个个小脸焦急,不断催促着赶马车的随侍加快速度。

刚才他们听见巨响了,肯定是疯爷爷和师父小灵宝已经跟漕运行的干上了。

“这是手弩,咱们一人一个,短箭二十支,省着些用”,花佑祁将箱子里的手弩一一拿出,教他们如何绑,如何使用。

待得他们一拨人赶到总舵码头,山腰上早已火光一片。

跳下马车,小少爷直接奔向亲爹身侧,“爹,准备好了”

“祁儿,你们几个的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就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