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怜,要不,就留下吧?”老太太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话落,她把哀求目光落在苏月身上。

他们也不图沈苛将来报恩,只是单纯想圆了沈家一门清流的托孤遗愿。至于这孩子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待他长大能明事理辨是非了再自己决定吧。

瞧老太太这副模样,苏月好笑道,“黎婶子,我的意思是若您不愿意收留这孩子,便交给我,我来教养他”

黎老太尴尬的撩了撩额前碎发,她原想着这孩子身份太过敏感,恐会给月儿村招来祸端,苏姑娘她们定是不愿的,哪成想,苏姑娘早就打算收留了,“嗨——老婆子我自是愿意的,也就是多张嘴吃饭罢了”

苏月浅笑点头,视线转向黎诚盛,问道,“信中提起的晋王爷,你可了解?”

一听到王爷二字,小灵宝忽的抬起头,迷瞪小眼神渐渐苏醒,她一动,疯人萧立刻把娃给抱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问道,“咋了?小灵宝认识晋王爷?”

崽子垂眸想了想,抬头说道,“驿站,杀手,提到过王爷、大延国幻影阁、八品高手”

“了解说不上,晋王是璟光帝膝下的老二,他封王后因身体不太好,一直没去封地,朝堂上也甚少提及他,”黎诚盛摇摇头,晃动之际,脑子突然闪过灵光,“晋王爷?”

“灵宝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在京都刑部大牢时,曾有几个蒙着脸的男人来问过我,说什么刺客,被我藏在哪儿了?

我当时受了鞭刑,疼得都快昏过去了,脑子也糊涂,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刺客是什么意思,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被送出大牢前,还听见他们说了,晋王、偷玉筒、图,这样的字眼。

难不成,咱们家被冤枉流放至此,也跟这晋王爷有关?”

一说起这事,黎诚盛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可我一个芝麻小官,压根就见不到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为何要害我?”

苏月捋了捋思绪,将所有事情碎片联想了一下,总觉着缺了点东西,她开口问道,“出事前,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黎家人皆垂眸思索,片刻后接连摇头,老太太开口道,“那会儿子灵宝才出生没几天,大伙都忙着照顾娃,鲜少外出,也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只能是小灵宝的异能了。

黎老汉忙道,“酒楼那场大火算吗?那火来得蹊跷,事后他们还把这顶帽子直接扣在咱们家,连酒楼老板跟伙计也作了伪证冤枉咱们”

苏月摇摇头,“那场大火不过是予你们定罪的由头罢了,或许有关联,但这应该不是关键点——”

“啧啧——你们家这事啊,听得爷爷直头疼。那朝廷里的人全是一身的坏心眼子,成天就想着怎么在背地里阴人。

与其去揣摩他人的心思,不如以暴制暴。不就是个小王爷嘛,等爷爷啥时候空了走一趟东巍,直接一把毒粉送他归西,桀桀桀”,老头看向怀里奶娃,“小灵宝,到时候爷爷带上你一块,让你先砸他,解了气,爷爷再送他上路”

小灵宝低头没搭话,须臾,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筒放在了桌面上,两眼无辜,“玉筒,捡的”

“”,众人懵了。

沧铭天与苏月视线从玉筒转向奶娃,更让他俩好奇的是,为什么小娃随手这么一——掏,就能掏出东西来?

原谅他们没见识,他们也是头一次见着小娃施展神通。

这还是灵宝为了不吓着人,才多了这个掏东西的动作,不难想象第一次见着下鱼下果子的黎家人,当时的内心有多震撼。

“灵宝啊,你你这玉筒是从哪里捡的?”

出事那会儿灵宝才多大,连门都没出过,去哪里捡个玉筒回来?不,不会是有人送上门的吧?“灵宝,你别告诉爹爹,你还捡了个刺客?”,黎诚盛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

灵宝下意识做了个掏兜的动作,吓得所有人立马站起了身,紧紧盯着奶娃怀兜。

还——还真捡了?

奶娃撇嘴,眼珠子在灶房内扫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盯着饭桌,怀里小手轻轻一攥。

浑身带着水汽的蒙面男人立马砸在了饭桌上,声音不大,却震得所有人耳鸣,脑子发懵。

“我——我去”,疯人萧抱着娃,后退两步,见过娃掏草药,扔石子儿,还是头一次见娃丢人出来。

小妇人瞧着半裸不裸的男人,又羞又怕,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后才别开脸去,“诚,诚盛,快给他盖上”

“哦哦”,黎诚盛回神,四顾找能盖的东西,沧铭天已经取下身上外套搭在了男人身上。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男人,惊疑,“他的身上还有余温?”,拉起男人手掌瞧了瞧,疑惑更甚。

疯人萧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上前搭在了男人手腕上,片刻后摇头,“没有脉搏,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