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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下来了,下周期末考。

“陆娇娇,能考好吗你?”尖涩的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哎!说什么呢?我们娇娇可是凭自己实力考到的年级第一名呢!”一旁的女同学跟着附和,可我怎么听都是帮腔的。

窗外的天压得很低,云像是要掉下来。

“我会考好的。”我小声说着,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听见。

紧接着几个男生围了上来,尖涩的话语如尖刀般刺进胸口,心口吐一口血,满是委屈的酸涩。

“陆娇娇给钱做不做?”

我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男生油浸般的黄牙让我作呕,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

“你他妈骂谁呢?”

季川一拳下去那人被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季川又不过瘾似的骑着那人照着他的脸就打,发了疯似的叫骂,:你他妈骂谁呢?陆娇娇也是你能骂的?快道歉!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教室里充满了那人的哀嚎声和认错声,可是他的嘴早已叫季川揍得发肿,是叫妈妈也听不清的程度。眼看要出人命,我连忙上前拉住季川,:“季川,你别打了。”

听见了我的话,季川才缓缓起身,擦掉嘴角的瘀血。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的打斗中,他也挨了两下。

那人腿被打折了,校方罚季川休学一年。

天边下沉的云化作晦涩的休学通知书。

我将季川的东西收拾好,又拿出浸湿的手巾,将他的座椅仔细的擦了一遍,一边不够,两遍。

免不了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哎呦,媳妇给老公擦椅子呢。真是忠心耿耿。”

“瞎说什么?人家今晚还得见面呢,陆娇娇!你得省点体力啊,下周还得月考呢!”

心脏像冬天的落日一样,随着周围人的话语,缓缓下坠。

我当然不在乎这些

渐渐的,人群消散,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一遍、两遍、三遍,已数不清擦了几遍他的桌椅。

我觉得是我弄脏了他。

我觉得是我害得他休学。

头痛欲裂。

夜色像是墨水般倾倒在空中,扩散的比孢子还快。

“陆娇娇。”

我回头,温热的臂膀将我圈入怀中。

暗黑色的云大朵大朵的经过我们的头顶。

像是考试时解开了一道以前从未解开的方程,炙热的成就感。

教室仅开着的一盏暖黄色的灯挂在头顶,窗外的风吹得它咯吱咯吱响。

“对不起。”

“对不起。”

同时响起的道歉声,不同的人有着相同炽热的心。

十八岁的少年将一颗勇敢的心全然投入在一颗值得拯救的灵魂身上,却忘了自己也正是花样年华,此等大好的青春还未刻在锦书玉帛上,下一刻凋落。

淡黄色的光照不出我脸上的红晕,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季川猛地拉回,环在我肩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不想你走,不要走。”季川如此直白的话语激得我浑身直烫,使劲推开他:“季川,太热了。”

外面刚刚落了雪,我却编出了如此糊涂的理由。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了?”

“我….”摸了摸又红又烫的脸颊,上面果然有一些冰冰凉凉的触感。

许久,我认了命般的垂下头,像是被抽筋断骨一样无力的倚靠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对不起….”

“对不起….”

一遍一遍的道歉,到最后,或清醒,或麻木,季川都一直没有松手,陪在我身边。

“没关系的。”季川也红了眼眶,我道了几遍歉,他就回了几句。他小声回答,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