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餐桌之上,老六打量了一下一脸严肃的姜无生,耸了耸肩开始品尝起美味的菜肴。

此战已了,众人皆忙着去处理自己的事,唯有姜望一家没人敢去打扰,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既然葬龙场已经打开,当然也没有必要让老六他们继续窝在里面,于是姜望便邀请他们来姜府借住,谁曾想,如今来的似乎有些不是时候。

老六啧了啧嘴唇,这新鲜的猴儿酒可真是美味,喝了一杯想两杯,喝了两杯想一坛,真羡慕姜少可以天天喝这么好的酒。

老丹桌子底下的脚蹬了老六一下,对他使了个眼色,这个莽夫难道看不出来,桌子上这紧张的气氛吗。

“咳咳。”

姜望轻咳一声,吸引过众人的视线,略作沉吟,还是犹豫的开口道。

“娘,您为什么没死,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

这是姜望心中最大的疑惑,即使吕莹有自己的计划和伏笔,可是她总能悄悄的通知他们吧,这么多年就这样一直瞒着,连个安好的消息都不能说。

“唉此事说来话长。”吕莹素手扶着额头,想一句话将整个事情讲清楚让她也很头痛。

“总的来说,我当年确实是已经死了,只不过是魏圣出手救了我,并告诉了我庆帝和蛊王的存在,于是我才遵从他的遗愿,一直隐藏了下来。”

“魏渊?”姜望一声轻吟,这其中果然牵扯到了魏渊吗。

“是魏圣的法则吧,果然,他本就不是一个只主张尊师重道、天地君亲师的人。”姜无生突然出声道,引来的吕莹的视线。

吕莹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姜无生,似乎要看穿他心里的破绽。

而姜无生则是始终板着一张冰块脸,眼睛一眨不眨的平视着桌面上的菜,内心似乎毫无波动。

“哼,你要是真能看出不对劲,为什么这二十年来从没有试探过我,甚至还不如叶冷禅,他还明里暗里打探过我的消息。”吕莹一声轻哼,很明显不相信姜无生的话。

姜无生也没有出声辩解,作为一个有家有业的成熟男人,他早就掌握了应对妻子的最好办法,沉默是最美的康桥

见姜无生不回话,吕莹有些无趣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望儿,你也别怪娘,当年我身中蛊毒,是真的在你面前咽了气,当时娘真的觉得再也见不到你和刑儿了。”

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当年的事情终于缓缓揭开。

“那时我不知道被何人下了蛊毒,本来以我的体质,只要一直修炼下去早晚能够发现体内的异常,可坏就坏在,我恰好在那几天临盆了。”

“刑儿的降生抽走了我太多的元气,那蛊毒直击我灵台,欲要控制住我,我自然宁死不从,这才引得毒性爆发,身死道消。”

姜望瞪大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当年他还是个半大小子,看着母亲在面前身死没有一点办法,无论是太医院的大夫还是见多识广的郎中,都找不到治疗母亲的办法,原来一切又是因为蛊王!

吕莹不禁伸手为姜望夹了些他爱吃的菜,眼神里带着些许哀伤。

“可惜了魏圣望儿,你记住,魏圣他并不是一个昏了头的老顽固,他是位真正的圣人。”

“当年他也中了蛊王的圈套,身中比我还要猛烈的蛊毒,可是百蛊加身,却没有让他如同庆帝那样迷失心智,反而让他反向追踪到了蛊王的位置。”

“可是,做到如此就已经耗费掉了他巨大的元气,他再也没有体力去解决那个麻烦,而京都之中又无法确认哪些人被蛊虫寄生,哪些人是干净的。”

“恰好,此时他发现了因为不屈从蛊虫控制,而被毒杀的我,于是便在你悲痛欲绝之时,偷偷换走了我的遗体。”

姜望面露回忆之色,当时他修为不过初入九品,又被母亲的死打击到,的确没有注意到魏渊来过姜府。

见没有人打断,吕莹继续讲道:“魏圣将我体内的蛊虫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用毕生的浩然正气为我续了一命,也许是我的道与魏圣有相似之处,那些浩然正气尽数被我吞噬,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还真的摸到了二品的门槛。”

世间的一切就是那么巧合,如果魏渊没有恰好遇到吕莹,吕莹又没恰好拜师与朱圣,也许这个计划也不会成功。

“因为我成了二品,‘虚妄’的法则也展露开来,魏圣临终之际突然想到一计,将吕莹的意识封存,以虚妄之法,替代他去做大玄的右相,就如同被蛊惑了那样。”

于是,吕莹就这样替魏渊活了下来,蛊王的手下来京查看,见到魏渊果然性情大变,京都也如预料般在承受姜无生的怒火,于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直到近期,吕莹意外被朱圣唤醒,在庆帝之战中发挥了奇兵的作用,这才将身份揭晓。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理解了吕莹这么多年所背负的使命,世事难料,谁也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