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刘甫朝山下皇宫远眺,心里五味杂陈,拎起木槌,一下又一下敲起了木鱼。

龙蟠虎踞逍遥观,敲鱼赏树求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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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歌哀求了父亲多次,依旧是那句答案,不许他走出皇城,安心在国子监读书。

无奈之下,李桃歌只好自己去找破解之法。

西北两线用兵,若想大获全胜,有三方势力是重中之重。

一是多渤草原。

那里兵强马壮,成年后的男女,皆是能开强弓能驯烈马的好手,自古便是募兵重地,圣人能够荣登大宝,多渤草原功不可没。双线作战,辎重和强兵是重头戏,多渤草原位于安西和北庭必经之路,如果萝鹫肯鼎力相助,出兵十万,再开通一条专供辎重的快道,前方会压力骤减。

二是固州陇淮军。

固州是距离安西都护府最近的州府,卜琼友精心调教出来的两万精锐士卒,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要是中途无人拦截,能够朝发夕至碎叶城。若是郭熙先发制人,率领西军东进,固州将是最大屏障,两万陇淮军,依靠城固粮多,至少牵制十五万西军。进可攻,退可守,只要卜琼友对大宁死忠,郭熙只能在安西上蹿下跳,无法越雷池一步。

三是鹿家。

鹿家耕耘西北几百年,将众子弟遍布西北每一寸角落,虽然在朝堂逐渐没落,可在西北仍旧是振臂一挥万人高呼的顶级豪族。扫平郭熙,是绕不开鹿家的,不用大动干戈,只要由他们牵头,在西军中引发哗变,安西自乱阵脚,或许不用死多少人,西疆就能够平安收回。怕就怕鹿家心生嫉恨,只叫好不出力,若真是那样,朝廷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三家,李桃歌都有私交,于是率先去找关系最近的卜屠玉。

卜公子最近买了大宅子,离相府不远,只隔了一条街,暗地里和李家越走越近。

来到卜府,李桃歌也不客气,径直闯了进去,自称忠义奴才的狗卞,见到宰相公子大驾光临,没眼力的门房妄想想阻拦,一记飞踹过去,把门房蹬进花丛,然后弯起腰,一脸奴才相,屁股撅起老高,小跑跟在后面,左一句少爷大哥好,右一句少爷大哥用过膳了没,既殷勤又卑贱。

卜屠玉是少爷,李桃歌是少爷的大哥,该咋称呼?喊李公子太生分,喊大少爷又觉得冲撞了李相,那就全喊上呗,礼多人不怪。

奴才有奴才的小九九。

李桃歌琢磨着正事,没心思和他谈笑风生,绷着脸走进卜屠玉卧房,瞅见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大手伸进被窝,朝外一拽,麻秆身段的卜屠玉没出现,倒是拉出一位惊慌失措的女子,三十来岁,体态风流,和洛娘有几分相似之处。

李桃歌赶忙放开滑溜小腿,扭过头去,冲狗卞吩咐道:“把你们少爷喊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谈。”

狗卞哪敢怠慢,派人给公子大哥奉茶,然后跑进卧房,挨了两下清脆耳光后,屁颠屁颠跑出来,堆起谄媚笑容说道:“少爷大哥,少爷马上出来。”

八字胡,满脸褶皱,新添的巴掌印,再加上长相莫名的喜感,心事重重的李桃歌被他逗的勾起嘴角,说道:“挨了耳光,还笑得出来?”

狗卞非但不恼,反而显摆道:“少爷打奴才,那是对奴才亲近,多少下人想挨揍,还排不上号呢。有幸来到皇城,伺候少爷和少爷大哥,是小人的福分,以后衣锦还乡,对着亲朋好友,能吹半辈子牛皮,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庄户人家,遇到县太爷家的儿子,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刺史公子和宰相公子,狗卞说的是大实话。

望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李桃歌笑道:“遇到你这样的家丁,是屠玉的福分。”

“不敢当不敢当,少爷大哥这么夸奖,小人就是现在死了都心甘情愿。”狗卞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卜屠玉揉着眼来到中厅,衣袍还没裹紧,露出浓密胸毛,见到忠仆在磕头,还以为他惹怒了李桃歌,踹出一脚,怒斥道:“瞎了眼的狗奴才,冲撞了我大哥是不是?!”

卜屠玉不是在做戏,这一腿实诚的要命,若是踹中,屁股别想好过。

李桃歌将狗卞挪到旁边,躲过力道不俗的飞踹,对怒发冲冠的卜屠玉说道:“我们俩闲聊而已,别上来就发火,屋里有人,咱们去外面。”

二人来到幽静花园,经过巧匠雕琢,新宅子已是满团锦簇,一眼望去尽是少女般鲜嫩。

李桃歌来不及欣赏景色,开门见山说道:“郭熙扣住了杜相,正式在碎叶城插上了贼旗,大周虎豹骑深入北庭,快要杀进北庭都护府。”

“啥?!”

这一消息使得卜屠玉呆住,缓了好一会才痴痴道:“郭熙那老王八蛋,真的反了?!我爹早说过姓郭的脑后生反骨,迟早是一祸害,他奶奶的!终于现了原形,这老王八犊子,该千刀万剐!”

李桃歌压低声音问道:“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