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伦在离开前看了眼手机传来的新消息,然后低声对黎岸说,“你小心些,听说塔尼他们好像不请自来了,也要参加后天的婚礼。”

两个女孩在后排落座。

黎岸透过后视镜,好几次与云岚眼神相撞。然后,再是她慌张地别开脸。他笑笑,心情很好。没想到不以为意的散心之旅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老实说他因为某些原因原本不想来中国,而且有两批货出了点问题,但好卡坤结婚他不好推脱。

“帅哥,你是哪里人啊?”小助理忽然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有些拘谨又有些期待地问。她叫秋旭,是个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儿的双马尾姑娘,前不久在摄影班里进修,平时自己也会在网上接一些汉服写真的单子,最近才入职这家位于首都的婚纱旅拍公司。主要是自己现在还没有稳定的客源,不像那些网红摄影师一样有粉丝和曝光,只能先找份糊口的工作,拿着稳定的收入,在寻求发展空间的同时,继续搞副业。

“你猜我像哪里人?”他说话时,明显从后视镜里盯着的是云岚。

秋旭想了想,“听不出口音,但你是混血儿吗?”

黎岸不置可否,只反问,“你们呢,哪儿的?”

云岚虽然在假装看风景,但同在车内,他们的对话她不可能真的忽略。她悄悄观察着,这个男生对他们这一行人的态度看似不冷不热,但骨子里远比表现得更淡漠。问他什么个人信息,也会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推走。貌似随和,却始终保持着不愿更近一步的距离和戒备。

“我们首都来的,但我是东吉省人。对了,云岚你是哪儿人?”秋旭扭头看向隔壁侧着脸的漂亮女生。哇,阳光此刻斜照在她柔美绝艳的脸上,细腻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着水蜜桃般的朦胧淡粉。简单的韩系盘发没有金银钻饰,只别着一束简约的马蹄莲,新鲜而纯白,一如新娘她清纯且典雅、鲜活且美好的模样。秋旭看得一瞬间失神。她一个同性都尚且如此,男人们得着迷成什么程度啊。

她叫云lán?哪个lán?黎岸手握方向盘,沉默地猜想着。

云岚回过头,恬静地笑了笑,“我南方人。但在首都的舞蹈学校学习。不过,今年毕业了。”

“以后打算做模特吗?还是做专业的舞蹈演员?”小助理忽然关心地想着,云岚现在还算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没名气,收费不贵,如果跟她做些条件置换,她应该会同意吧?自己免费帮她拍写真,然后拿去自媒体账号当样片宣传,两全其美,“你是网红吗?我的意思是你有自己的微博吗?我关注你吧?”这两年自媒体行业刚刚兴起,独占鳌头的大眼仔还没有喜提“渣浪”这个称号,某音的张总正带着某日头条在美利坚寻求融资机会,某红薯公司甚至才悄无声息的成立。

云岚摇了摇头,“账号倒是有,但没平时都不发东西,就瞎逛逛而已。”

小助理有些失望,但却并不气馁,“你这么漂亮,平时多发些自拍啥的,很快就会涨粉的。如果你愿意,回首都后,你当我模特,我可以帮你拍写真,免费的。然后我们把照片上传到网上,互相艾特对方。”

“谢谢啊,我以后可能不会留在首都,也不会想当职业模特或者网红。”云岚一向不知道怎么拒绝没有恶意的人,如今就算委婉地谢拒对方,也时刻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变化,生怕别人会因此不悦。这大概是小时候看柳俪蘋的脸色讨生活久了,留下的后遗症吧。

“那你是想继续当职业的舞蹈演员吗?毕竟专业对口。”小助理看出云岚在意自己的心情,于是也表现得很乐观淡然,不再执着什么。

云岚摇了摇头,“我未来的去向、职业选择,都还没定下来。反正,我想这次拍摄工作结束后,在云边省待一阵子,找个人,顺便旅游。除了丽河,云边省别的旅行线路我都想去。如果可以的话,报个团去中缅泰旅游一圈也行。所以这次拍摄结束后,就不跟大家一起回去了。”

在新冠疫情爆发的好几年前,缅甸虽然会时不时传来电信诈骗的消息,但还没有通过短视频的崛起频繁传出杀人挖肾这种令游客闻之色变的恐怖新闻。那时候不少旅行社会推出缅挝越几天几夜游的套餐,因为性价比较高,还曾一度畅销。

云岚说者无心,某人却是听者有意啊——

哦?原来是一只暂时没有飞行方向、没有落脚点的孤单小鸟。

想去东南亚旅游一圈...真是正中下怀了...

“找人?找谁啊?”小助理追问。

“算是我哥哥吧。我小时候跟父母走失,在孤儿院待过两年。那时候有个小哥哥特别特别照顾我,不过,比我更早被领养。我听孤儿院的院长说他被领养去了云边省。”

黎岸闷声开车,透过后视镜看她提起别的男人时眼底的那抹光亮。

“那祝小姐姐好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常联系。”秋旭自从做了摄影师后就有储备美女资源习惯。她又好心提心道,“我听说金三角很危险,简直就是法外之地。你去东南亚旅游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