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林苏抚额:“大战将起,你的闲情逸致一至如斯?”

“你我有言在先,每次大战落幕,都以一首妙曲慰之。”

“我从未有过这个承诺,只是你自己在提,即便真有此承诺,也该是大战落幕!”

邱如意咯咯娇笑:“那就一言为定了!此番大战落幕,你必须奉上一首妙曲…现在明白了吧?我邱如意从来不是一个打酱油的,我也是有智的,这就叫圈套!预先设置!”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智,这番自吹自擂终究还是让紧张的大战,有了几许放松。

当然,也让三女斗志昂扬。

大战落幕后,可听新曲一首,这大概是她们这等层级之人很难得的刺激了。

实话实说,到了她们这种境界,还真不是一般世俗之物能够刺激得动的。

云舟到了千佛寺。

千佛寺在漫天烟雨之中,格外安静。

群山似乎全都在烟雨中沉睡,

唯有禅钟袅袅,在迷离之中透着几许佛性。

林苏一袭白衣,走上了他曾经走过的那座桥。

当日的他,与柳天音、风舞走过一回,遇到了一个叫空言的老僧,空言修的是闭口禅,据说四十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他依然用绝顶的佛法修为,让林苏见识了一回佛门的“回头是岸”。

而今日,吊桥之上空空如也。

没有空言,没有与他形影不离的黄衣僧。

林苏目光闪动,踏过晃晃悠悠的吊桥,也很顺利就到了千佛寺真正的地界,并没有回头是岸。

前面的千佛寺广场之上,依然有无数的僧人,雨雾之中清扫着广场。

你千万不要问他们为什么在雨天清扫永远都扫不尽的雨滴,他们的回答能让你瞬间自惭形秽,他们会说:贫僧扫的是雨吗?不!贫僧扫的是灵台!

所以,林苏他们完全不问。

只是微微一鞠躬:“大苍国林苏再度来访,不知空闻方丈能否接见?”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落在众位扫地僧耳中,宛若惊雷。

又是他!

这个人,真是千佛寺的瘟神啊,每次跟千佛寺碰上,总会把千佛寺的高人送走一个两个…

瑶池会上,送走须弥子。

第一次来千佛寺,送走浮云。

天道岛上,送走空灵子。

出天道岛,送走空游…

今天又来了,要送走谁?

如果和尚可以骂人,这群和尚大概会第一时间将林某人祖宗八代骂得一齐翻转,但是,和尚毕竟是和尚,不能象世俗界那些人一样快意恩仇,所以,面对林苏的那个僧人也只能鞠躬:“方丈大师目前…”

声音未落,空闻方丈的声音突然传来:“原来是林施主到了,老衲佛主峰恭侯!”

林苏笑了,踏空而起,跟三女一齐踏上佛主峰。

佛主峰,跟当日一模一样。

这大概也是佛门特色,外界求新求变,而佛门,求的是千万年如一日,不变,才是佛门底色。

静室之中,空闻大师站起相迎,满脸慈祥的笑容。

一名老僧躬身而入,奉上茶盘。

空闻轻轻合十:“林施主,三位女施主,请!”

“方丈大师请!”

分宾主而坐。

空闻方丈慢慢抬头:“林施主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林苏道:“想与方丈大师探讨一个很有趣的话题。”

空闻大师微笑:“施主之妙论,老衲也是颇为期待的,施主请!”

林苏道:“千佛寺以佛为名,在佛门之中举足轻重,乃是千年名刹;此外修行道上亦是执牛耳之超级宗门。天下佛门八万寺,尽皆敬之,九国十三州信徒亿万,尽皆敬之,三千修行仙宗,亦是敬之,千佛寺众,人人以脚踏两大正道而自豪,大师亦自豪否?”

空闻道:“阿弥陀佛,千佛寺脚踏两道,亦佛亦修,以佛修心,以修修身,已历三千年也,信徒敬我,敬的是佛;宗门敬我,敬的是修行正道,敬的是我亦非我,岂能自豪?又何敢自豪?”

这番回答谦逊之处,却也圆满周密。

他并未否认天下之敬。

但他说的是,敬我千佛寺,是因为我千佛寺行的是正道,重的是佛理。

林苏叹息:“是啊,信徒信你,修行宗门敬你,奈何…本人既非信徒,亦非修行道上的人,所以无法共情。”

空闻方丈脸上的微笑微微一僵硬,转眼间舒展开来:“施主对我千佛寺,还是有成见,是否?”

林苏轻轻摇头:“大师莫要误解,晚辈绝非对你千佛寺有成见…我只是觉得你千佛寺的路,纯粹是个笑话而已。”

前面半句,很正统,天下间,何人敢当千佛寺方丈的面,说对千佛寺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