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炽阻止了这种低层级的骚扰,恰恰说明他手上是有底牌的。

而且即将到来!

会在何时来?

林苏未知。

但他知道,如果战场移到京城,这张底牌就一定会出现,因为京城保卫战发生之前,李炽必须清除林苏这个潜在威胁。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管这张底牌动用有多大禁忌,都在所不惜。

就在此时,文庙突然微微一亮,一道圣光如同一盏探照灯射了过来,形成了一道桥梁。

这道桥梁寻常人完全无感。

但显然不包括林苏和毕玄机。

林苏目光抬起,盯着文庙方向,打更人段十七整整衣衫,高冠洁衣踏圣道而来,来到林苏的窗外。

林苏窗外的墙壁这一刻似乎成了虚无,他坐在桥头。

“林常行!”打更人微微鞠躬。

“段长老!”林苏托起茶杯向他致意,没有起身,只是一个拱手礼。

段十七道:“林常行近日深居不出,可知天下间大变已起?”

“长老指的是…”

“苍隅国战已开,飞龙军团一日突进千里之地,大隅半壁江山易手,兵连祸结之人间惨剧已成!”

“兵连祸结,人间惨剧?”林苏微微皱眉:“为何本座得到的消息与长老所说的大相径庭?本座听到的消息是,大隅南部十三州百姓喜形于色,箪食壶浆,以迎仁师?”

段十七脸色一沉:“林常行可知,皇权上授于天,古往今来自有法度,擅动刀兵入侵他国,并不吻合天理圣道?”

“段长老好生正义也,居然拿出了法度,居然还诠释了圣道天理,却不知昔日大隅侵占韩吕楚晋四国之时,段长老为何不找上李炽,跟他也论上一回圣道天理?”

段十七道:“往事已矣,旧事难追,过往之事,空论无益,还是回归现实吧!”

“所谓往事,过去即是往事!”林苏道:“飞龙军团兵进三千里,亦已过去,也是往事,段长老也不必论之。”

段十七眼睛一开,精光万道:“但飞龙军团之恶事,尚在延续!正在当前!”

林苏懒洋洋地托起茶杯:“段长老稍安勿躁,过得数月,当前之事,亦是往事!”

“过得数月,林常行说得甚是轻悄!”段十七道:“数月之后,尚有大隅否?”

林苏轻轻一叹:“世上难有千年树,世上难有百年人,又哪有什么永远的皇权霸业?段长老身居高位,俯视人间,千年兴衰于你我,尽皆过眼云烟也,何需在意?”

段十七久久盯着林苏。

林苏手托茶杯向他轻轻举起。

段十七冷冷道:“林常行,伱乃是圣殿常行,圣殿铁则,严禁干扰人间皇权更迭,林常行是一意孤行,要突破这条圣殿铁则么?”

林苏惊讶:“本座干扰了么?本座在醉花阁品茶品酒品佳人,双脚未曾踏上战场半步,算是干扰么?”

毕玄机脸蛋微红,给林苏再倒一杯茶,给林苏之言,进行了一个诠注。

表明林苏这些时候的确是在品茶品酒再品她。

段十七道:“林常行之意,是接下来不管何种情况,林常行都不会出手?”

“我如果说我不会出手,李炽信吗?”

段十七眼睛都快鼓起来了…

林苏补了一句:“那么你呢?你会信吗?”

段十七还是无言…

林苏笑了:“所以说,我无论如何回答,你们都不会信,既然我的回答,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信,我又何必去答?段长老,今日前来,你注定是徒劳无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你我也终究算是心平气和地见过一回,我给你一个忠告如何?”

“给本座忠告?”段十七冷冷道。

“确切地说,这忠告不是给你的,而是通过你传回你的本家,哪怕这个本家跟你不同姓,但段长老有情有义,大概也始终将这个本家视为自己真正的本家。”林苏道。

段十七眉头猛地皱起:“画圣圣家?”

“是啊,你虽然离开画圣圣家而入圣殿,但对画圣圣家当年的养育之恩依旧不忘,冲着这动人的人间情感,事关画圣圣家灭门之祸的忠告,不妨由你来转达。”

段十七心头大跳:“你敢对画圣圣家下手,你…”

林苏轻轻摆手:“岂敢!画圣圣家,圣人嫡系后裔,林苏岂敢稍有不敬?然而,厉啸天不这样想啊,他家三百七十二位亲人尽数死于大隅铁骑之下,没有家之牵挂,他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而且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说画圣圣家跟大隅军方关系密切,他家亲人之死,后面也有画圣圣家的阴影,基于此,他对画圣圣家完全是零容允,如果在此番北伐之时,画圣圣家某位不长眼的后辈,跳将出来,在大军身后搞什么名堂,这个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