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简单粗暴地凭感觉杀人吗?

天下间什么事情没隐患?

花总不能怕谢了,干脆就不开?

人总不能担心死了,干脆就不出生!

柳天音开口:“大师修为高深,当知天命,小女子生有天命之童,观大苍之祸近在迟尺,姬商即是罪魁祸首,还望大师以天下苍生为念,告知姬商此刻身在何处。”

浮云大师澹澹一笑:“老衲知晓天命之规,信奉‘命童即法令’,然而,此令可达天命道门,入不了佛门,女施主莫要以道门法令,号令我佛门听令!”

这句话怼得漂亮!

如果林苏不是最近改了立场,差点都要为浮云大师喝彩了!

你柳天音动不动拿天命说事,前期差点砍我的脑袋,我心中所想,正是浮云所说,你“命童即法令”是你天命道门的规矩,这规矩可干不到我头上。

柳天音脸色一沉:“浮云大师,小女子不敢号令佛门听令,只希望佛门也莫要无视天下众生,需知佛门之立,缘于众生之念!”

浮云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门众生念,然而,姬商亦是众生,施主又为何不以他为念?”

“姬商仅一人,众生五十亿,孰轻孰重大师无以分辨否?”柳天音怒了。

“世人权轻重,佛门重佛理,蝼蚁虽微,其命亦重,岂可以数量为依,随意夺人性命?”

柳天音冷冷道:“大师可知,你庇护下的这只蝼蚁,乃是无数人丧命之元凶?他原本就是双手沾满鲜血,根本不值得庇护!”

“阿弥陀佛!”浮云大师高宣佛号:“佛门广大,放下屠刀尚可成佛,双手染血,亦可佛法洗清。姬商已然不在皇位,落难之人一个,隐患之说,纯属虚妄,各位又何苦苦苦相逼?不如就此离去。”

话到这里,就是尽头!

柳天音目光抬起,虽然满是不甘,但也无计可施。

踏入千佛寺,看着似乎是她们一行人的大胜,但是,这老秃驴一开口,照样挡尽一切…

我以后要是再跟和尚讲道理,我一定是有病!

这大概是柳天音此刻的内心郁闷。

林苏抬头了…

他抬头,浮云大师目光也抬起,跟他对接…

林苏道:“浮云大师,传闻你抱魔果而生,因佛果而立,晚辈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此刻的元神,究竟是魔性多一些,还是佛性多一些,亦或是你的灵台中,一直都有两个灵魂的存在。”

此话一出,柳天音和风舞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异感,难道说,此刻面对她们而坐,口口声声佛门慈悲之人,大脑里真的住着一个魔物?

浮云大师道:“天下之人,皆有心魔,心魔作崇,魔性多一些,善念丛生,佛性多一些,你质疑老衲之言,用来质疑天下人亦可,林施主多此一言也!”

林苏道:“晚辈并非多此一言,晚辈只想告诉大师一个道理!”

浮云大师微笑:“请!”

“晚辈心头所存之疑,众生亦会存疑。”

浮云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存疑又会如何?”

林苏道:“民众存疑之事,最易导引之!晚辈只需要做上三件事情,一篇大文章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大文章?”浮云笑了:“林施主本是文道天才,欲做文章,美事也!老衲愿闻其详!”

林苏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于京城文道壁上贴一《大苍新闻》,详细叙述浮云大师救走伪君姬商的事实!”

浮云大师微笑依然:“此事老衲认了,无妨!”

林苏道:“你当然得认,因为今日你的认账,我已经记录在桉,你想否认都不行!”他手中是一只明晃晃的官印,出了大苍国,他的王印发挥不了王印的战斗力,但记录事件还是挺顺手的。

浮云大师脸上的微笑微微僵硬,很快又舒展开来:“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

“我会派人在酒店茶楼四处传播一则流言,告诉全天下人,浮云大师救走姬商,只因为浮云本是魔族,他的一身佛皮只是外衣,他欲与姬商联手,勾结魔族倾覆整个大苍!”

浮云大师脸上的微笑刹那间全消:“林施主欲造谣惑众?”

“是啊!不过…我不会自己亲自造这个谣的,我会安排一堆人,有理由去相信,流言万遍,假的亦是真。”

柳天音和风舞眼睛同时睁大,我的天,你这是要出邪招啊…

造谣的人千千万,但你见过谁当面将自己要造谣的恶毒心思摆在对方面前?

浮云大师道:“施主此举,肆无忌惮,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怕!”林苏道:“万一到了遭报应的阶段,我将头发剃了,就近进入灵隐寺,佛门不有一句千古名言吗?放下屠刀尚可成佛,何况我一个造谣的?”

柳天音手轻轻抬起,握住了自己的额头,透过指缝看向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