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嘛,重文名,输了耍赖的事,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不齿之事。

林苏道:「我只是借《九张机》告诉你,你的《九重天》尚有微瑕,亦有改良之余地。」

满城之人,心头齐齐大跳…

要不要这么狠?

面对词牌的开创者,直接说人家的词牌不行!

你这种干法,叫啥?

刨人家的祖坟!

就连西山五女,瞬间都觉得自家…哦,不,绿衣家的相公太过分了,人家开个词牌容易吗?你来这手…

莫名心头大火冲天起,如果说刚才云淡风轻的只是文道游戏的话,如今,已经上升到生死战了,我开创的词牌圣殿都认了,你不认!我靠!事儿不是这么干的,人不是这么做的…

「词牌之开创,自有规则,叫什么名字原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词中需要一脉相承,你强行将一重天、二重天至九重天放入全词,实是颇有勉强…」

莫名心头猛地一震…

强行融入!

这就是这首词最大  的毛病,这个毛病没多少人看得出来,而面前的人看出来了。

而且他也修正了!

他的《九张机》就是修正《九重天》的。

一张机,二张机,直到九张机,看起来跟九重天没什么不同,其实不同之处很大,他说的九张机是「织机」,他词中说的也是织妇,一脉相承。

而自己呢,一重天至九重天是个啥?很虚幻的概念,跟词中要表述的词意并没有直接关联性…

他的后背冒汗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岂能认输?

莫名深吸气:「林公子需知文道如海,兼收并蓄方为正途,又何来绝对的对错?林公子于文唯我独尊,于事不留余地,就不怕风波浪急,卷你于浪涛之下,寸骨难留?」

这话一出,全城各大差点鼓掌叫好了。

莫名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

林苏仰天而笑:「管他波浪万千重,我自闲亭信步!一首新词《定风波》,送给你!」

他的手猛地抬起,未央笔出现于掌中…

虚空而写…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笔停!

青光起,朵朵青莲从天而下,青莲如雨雾,下方一派烟雨江南。

林苏立于烟雨中,任凭风吹雨打,他的头发飘扬而起,面对千万人,以词来写下了他面对惊涛骇浪的最强回答: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呼从城中某个巷道响起:「传世青词!」

全城轰然大爆…

又一首传世青词诞生!

而且这首词笔一停,青莲就现,显然对于圣殿评判人而言,这首词完全无需考虑,只要诞生就是青词!

只因词中的豁达,只因词中的清奇,只因这首词的旷古绝今!

这样的词,天地无双!

二十四桥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