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沼乡亲,连夜出了黑沼,次日天刚亮,就有数万人到了玉屏山下。

剩下的,也在陆续赶来。

北川城门开了,一队捕快从里面开出,捕快的最前方,两条人影,正是林苏和曾仕贵,李致远迎了上去,于是三位官员就成了昨日同样的队形,再上玉屏山。

一上玉屏山,众人脸色都颇有异常…

昨日巍峨奢华的庄园没了…

院墙推倒了,房舍成了废墟,华贵的红木家具烧成了黑炭,有的甚至还有冒烟,林苏踏着废墟而过,前面的池塘里丢满了各类的废弃物,脏不可言,有捕快跑来报告,这周围有二十多口水井,全都被填了。

李致远脸色极其难看,嘴里念念有词,依稀是:量小器狭,人去遗祸…

在他看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大大方方地搬家就是了,搬家之后将家园彻底毁掉,甚至将水井都填死,生怕别人得到你半点好处,这样的人家,哪有半分气度可言?

林苏倒是神色不变,他能预计到这种结果,如果赵勋在家,他兴许真的默默离开,可惜他不在,家里当家的是一个昔日的水盗头子,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大的器量?

推院墙、填水井算个屁,不在水井里下毒就算不错了。

直到外面有新消息传来…

满山的果树全都被砍了,长了几年的葡萄树也砍了,甚至是连根挖起,根还都烧了…

这消息一传来,众人全都怒了!

赵家,如此恶毒?

赵家,不行人事…

赵家,损人不利己…

玉屏山为什么那么让人神往?除了土肉肥厚之外,那就是瓜果飘香,乡亲们原本想着,一旦将赵家赶走,乡亲们也可以过上瓜农、果农的幸福日子,但赵家又哪是他们可以想象的,半点便宜都不肯让乡亲们占,他们不得已必须离开玉屏山,离开之前,他们就毁掉了满山的果树,推倒了所有建筑,给乡亲们留下一片废墟。

众人全都怒了。

有的也不是怒,而是痛心。

庄户人家,看到成熟的作物被毁掉,是有发自骨子里的心疼的,哪怕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们的。

此刻,面对这些已经挂果的果树被毁,他们也是真的痛心。

林苏却笑了:“也好!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既然玉屏山已经清空了,咱们刚好可以进行一个全新的布局!”

曾仕贵眼睛亮了,李致远目光闪烁,分明也从心底里升起一线希望。

“曾兄!”林苏道:“知道海宁江滩全套改造流程吗?”

曾仕贵道:“知道!”

他算是一个称职的县令了,在没上任之前,就已经想着上任之后该如何执政,所以,他花了两个月时间在海宁江滩全面调研,清楚海宁江滩所有的改造流程。

“你就按海宁江滩那套模式来,首先进行全面规划…来,我们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