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知道,流民也可以住几层小楼…

她第一次知道,冬天可以不冷…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厂子里做工,每月能有二、三两银子…

她同样是第一次知道,流落异地他乡,孩子们居然可以上学堂…

她的两个侄儿,就是在海宁上学的,目前已经放假了,在二楼的房间里,整天传来读书声…

大伯有个女儿叫孙秀,三伯有个女儿叫孙灵,她从她们口中知道,这一切,都因为一个神奇的人,大苍状元郎!

状元郎卷顾这些流民,流民就一步登天。

孙芸也知道二伯有个女儿叫孙真,但她没看到孙真,她问过母亲,母亲让她别乱问,这兵荒马乱的,真儿肯定是遭了不测,咱们借屋躲雨,可千万别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揭人伤疤、触二伯的霉头…

是啊,流民在流亡途中,什么事遇不上?

孙真姐姐听说长得漂亮,这年头,越是漂亮越遭人惦记,遇上强盗,遇上富人,遇上官差都是祸,能躲过去的能有几人?

有些事情得放下。

她也听母亲说起了一件开心事,那就是二伯答应了,过年了帮忙问问,看能不能帮她爹在厂子里找点事做,要是能成,今后,她们一家三口,就有好日子过了。

于是,孙芸心中就植入了一个无比激动人心的新希望…

如果爹爹在厂子里做事,那她们一家三口算不算是真的扎根在这神奇的江滩?以后也可以自豪地说一声,我就是江滩人?!

整个江滩,所有人,在这个新年结束,踏入下一个新年的时候,都是充满希望的…

林苏在这新年的最后一天,漫步江滩,看到了无数充满希望的场景,他看到了孙家的小楼,他甚至看到了孙芸,但他没有进来,孙真的家,宁静安然也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繁华。

林家,是另一种繁华。

过年了,让整府的人都开心起来,这是老太太一贯的基调。

操作流程也熟得很。

哪些流程呢?

发钱发物资呗…

丫头下人们的工钱每月都结算了,到年末还给上一个大红包,最少的也有五两!

丫头们按照三公子去年制作点心的方法,制作了一屋子的点心,每个丫头、每个下人也都分到了一包!

还有一些林家自产的东西,比如香皂、香水、小瓶装的白云边…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丫头们各自抽空回家一趟,将这些东西送给了她们的父母亲,然后饭都不吃,又赶回了林家。

丫头家的年,都盖过地主老财了。

更别提林家本家。

林苏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灯笼已经铺天盖地,柱子上挂的是,树上挂的是,屋檐下也是…

林佳良和曾仕贵两个县太爷翘着屁股在那里写春联。

而且一写一大堆…

大儒啊,如果用宝笔金纸写字,直接就是大儒文宝。

寻常笔墨写字,也是文气四溢,带有几分文道伟力,甚至等同于道士的符咒,他们完全不要钱一般…

十多个丫头拿着他们写好的对联到处贴。

大门上贴上正当,主室大门口正当,但房门上也贴?

柴房上贴就过分了哈…

卫士间都贴?

你是担心那些小妖小怪什么的,进你家卫士间上厕所?还是担心他们偷吃那啥?

西院门口也贴好了,林苏踏进西院,里面的灯笼、对联将西院映衬得一派喜气洋洋。

三个小媳妇坐在太阳底下算账呢…

他一进来,绿衣就跳了起来:“相公相公…你猜去年一年,咱家赚了多少?”

“不知道,不关心,我对钱没兴趣…”

“你一堆媳妇要养,还不关心这个?”绿衣撩他。

“大不了让我媳妇光屁股,反正你们光屁股也好看…”

几个媳妇全都笑得抽,柳杏儿赶紧回避…

笑过闹过,绿衣说了一个数目,林苏也有点吃惊…

一年赚了两百万?

不是两百万人民币,而是两百万两白银!

两百万两白银,什么概念?

整个大苍当年国库总收入,也才八千万两!

八千万两,四十个州,每个州平均下来,正好这个数!

也就是说,林家一年的纯收入,跟一个州的总收入是持平的!

“怎么还傻了啊?”绿衣笑道:“世人总说,腰缠万贯就是豪富之家,相公你在家里睡上一天一夜,就腰缠万贯了。”

林苏喃喃道:“看来有些事情,是任重道远了…”

“什么?”几个媳妇全都一惊,难道说,相公要办什么大事,这钱还远远不够?

林苏道:“我娘败钱的速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