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埋头算账的李玉京,也霍然抬头,眼睛里全是问号。

唯有张纯,不动声色,但他的眼睛却亮了些许…

彩烈一声怒喝:“你有何凭据?”

“无凭无据,本人岂敢在贵府大喜之日上门讨公道?”陈东启手一抬,一枚戒指突然亮了,正是陈海波手上戴的戒指,妖族顶尖法器,可以留影留形…

一道虚影直上天空,记录当时的一切…

林苏剑斩陈海波、剑杀三大高手、彩珠莲头发一震,杀掉八人,全都清晰再现…

全场大哗!

彩烈一颗心瞬间冰冷!

真是她!

这下完了,铁证如山!

对方赶在今日彩府大喜之时来到彩府,如果拿不出铁证,陈东启将置身道义的对立面,承受千夫所指,但他拿出了铁证,就站到了道义至高点,他爱子被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上门,这是父母人伦,这是江湖道义,这是铁的规则!

“知州大人!”陈东启面向二楼,遥遥一礼:“我知道大人今日也在此间,草民在此请教知州大人,彩将军纵女行凶,无端杀人,以国法该当如何惩处?”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二楼,张纯慢慢站起:“大苍国法,无端杀人者,判斩刑,官员纵子行凶者,夺官夺爵,下狱侯审,国法之规,不因人而变…然而,今日乃是彩家嫁女之时,庄主能否网开一面?稍待片刻?好歹让人家将喜事办完。”

所有宾客全都大惊…

温暖热闹的场面,刹那间如同一片冰窑。

彩烈目光抬起,遥视知州,心头也是一片冰凉…

他的目光移向旁边的清然阁主,如此大事,他会代表圣家出面吗?但是,清然阁主侧身了,他只能看到阁主的半个侧身,阁主的脸色沉凝如水…

陈东启再鞠躬:“知州大人,还望体恤草民丧子之悲…”

拒绝了!

他拒绝了知州的人性化建议,现在就要结果!

知州一声叹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五峰知府…办吧!”

后面两个字一落,宣告彩家喜事变成一个笑话,也宣告彩珠莲的死刑,同时宣告彩烈的仕途到此为止…

茗香院内,彩珠莲目光慢慢转过来:“那院边有一古井,直通西海,侍机而逃,越远越好!”

声音一落,她突然飞出,窗户一开一合,她已经出现在陈东启的面前…

“陈庄主!”彩珠莲冷冷道:“你儿子被杀,只因他拦路抢劫,罪该万死,此事乃是本人一人所为,我爹全然不知,你要为你儿子报仇雪恨,只管冲我来就是!”

陈东启道:“至于你爹的罪责,自有知州大人处置,由不得你想担就担…至于你,拿下!”

五峰知府手一挥,两名衙役大步而前,走向彩珠莲…

彩珠莲头发无风自动,显示她正在积蓄全部的力量…

她已破道果境,如果全力一击,威力非同寻常…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

彩烈一缕声音悄悄传向女儿:“不得妄动!”

没有人知道的是,彩珠莲也于同一时间,一缕声音无声无息地传向林苏:“我会全力一击,吸引陈东启,你抓住机会,走!”

最后一字吐出,她就要激发全身的修为…

突然,茗香院的窗户打开,林苏站在窗前!

彩珠莲全身大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陈东启目光抬起,盯着林苏,以他的修为,如何不知道林苏就在茗香院内?他也等待着林苏的逃跑,他也坚信林苏根本逃不出房间。

但是,林苏却跳出了所有人的棋盘,他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各位,大家搞错了两个基本事实!”林苏双手轻轻一拱:“第一个基本事实是,杀陈海波这个杂碎的,根本不是彩珠莲,而是我!”

全场大哗,所有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

唯有三人例外。

一是彩珠莲,她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创造机会让他跑,她想将所有事情自己担起,她相信有爹爹在,有师门在,自己哪怕受此一劫,也未必一定会死,而他,一旦暴露,必死无疑,所以,她才要一人担下。可是,这个男人偏偏自寻死路,为她一脚踏上风口浪尖。

二是彩烈!他心头突然升起了一线希望,只要这个男人站出来,将最棘手的杀陈海波之罪接过去,女儿的罪就轻了许多。

第三个人,是陈东启,他一股无名火陡然激发,儿子死在此人手上,此人到现在都口不择言,对儿子以“杂碎”称之…

林苏目光扫过一楼众人的脸,缓缓道:“第二个基本事实!陈海波该死!大苍国法明确规定,拦路抢劫杀人者,杀无赦!他自己找死,我又何需承担半分罪责?”

陈东启大怒:“大胆草寇,你敢污蔑我儿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