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林苏茶杯慢慢放下:“张纯来得有些迟了!”

切!彩珠莲横他:“你懂什么?张知州乃是上官,上官到下属家中作客,肯定是最后一个到的…”

是吗?林苏心头掠过无数思绪…

一般情况下,上官到下属家中祝贺,最后一个到理所当然,一点都不奇怪。

但今天不是一般的情况,彩烈跟张纯有矛盾…

这矛盾之深,整个官场都知道,别的宾客都来齐了,连隔着几个州的人都到了,西州官场一个人不来,本身就说明了矛盾的严重性。

在这种情况下,张纯有两种选择…

要么,就是早到,给官场释放他跟彩将军和解的积极信号。

要么,干脆不来,让彩烈在官场真正孤立。

这两个选择都正常。

唯有面前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他来也来了,但却是姗姗来迟,在结结实实扇彩烈一耳光之后,再伸出橄榄枝?逻辑上转不过来这个弯啊…

除非,他根本没有跟彩烈和解的真实意愿。

如果是这样,他今天过来,就大有文章…

这一点,彩珠莲是看不出来的。

甚至彩烈自己,也未必能够看出来,彩烈是武人,武人的肠子是直的。

而林苏却能看出来,因为他知道张纯这个人,是真正继承张文远衣钵的人,他骨子里有阴谋家的基因。

房门突然推开。

彩珠莲微微一惊,林苏也回头,盯着门口的几个人…

李傲然、霍东来、李无极、彩心朝…

“哥,有事吗?”彩珠莲眉头微皱,心里着实有些恼火。

彩心朝笑道:“珠莲,这位是圣家嫡子傲然公子…”

“我认识!不用介绍!”彩珠莲直接打断:“兄长还请带这几位去宴会厅吧。”

一般大户人家是有规矩的,女的听男的,弟妹听长兄的,但彩珠莲不一样,她虽然年纪小,又是女的,但她是修行天才,对这个不成器的兄长,从来没有过好脸。

彩心朝脸色猛地一沉,手指林苏:“这位是…”

林苏抢先接过去:“在下乃是彩小姐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江湖朋友么?”李傲然道。

林苏微笑依然:“算是吧!”

旁边的一人突然打开了面向大厅的窗子,大声道:“阁下既然身着文士装,必是文坛俊杰,咱们以诗会会友如何?”

这句话一出,大厅靠近这边的十余桌人,全都回头…

文人俊杰,以诗会友,只需  要这八个字,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彩珠莲心头大震。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文人,她让他穿这文人服装前来参宴,还真不是出于她自己对文人的偏爱,只是不想让父兄对她的交友品头论足,父兄不喜欢她的江湖朋友,但对文人多少会留几分面子…

然而,拆穿了!

不仅仅是拆穿,他们还打开了窗户,将她与他暴露在一堆客人视线之中!

他们图谋的是:当众掀开他假文人的面纱,让她和他丢脸!

一时之间,彩珠莲有点慌…

从二楼刚刚下来的彩烈,目光穿过巨大的大厅,落在林苏脸上,彩烈的脸色也变了,特别是看到他儿子一幅得意的表情时,他的脸色更是铁青…

向彩珠莲提亲的人还在二楼贵宾室,这么多人在场,彩珠莲安安静静地躲在房间里,比什么都好,这个混账儿子居然伙同他人将她暴露,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彩家的颜面何存?

一瞬间,他掐死亲儿子的想法都有。

林苏却是脸色不变:“以诗会友虽是文坛佳话,但本人今日不想吟诗,也不想交友,行不行?”

“哈哈…这有什么不行的?自然行!”李傲然道:“你脱下这身文士装,亲口说一声你根本不是文道中人,只是一个江湖骗子即可!”

大厅里的人,全都笑了,江湖人伪装成文道中人,普遍得很,大多数情况下,只要这人老实本份,别骗财骗色耀武扬威,大家也并不反感。

但每次看到这种当众拆穿的戏码,还是挺让人乐的。

李无极在窗子边双手抱胸,笑道:“对!脱下这身衣服吧。”

“对文道一窍不通,却以文人面目示人,可耻至极!”周玉京也道。

彩珠莲大怒,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他…”

林苏再次打断:“看来各位还真的想我露一手!行吧,我就跟各位玩点文道小游戏如何?”

众人同时一惊,文道小游戏?

林苏补充道:“我出个算术题,请各位文道俊杰现场做一做,做得出来呢,我脱下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