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和一群代表急匆匆地过来,将林苏和林佳良迎入一栋新做成的小楼,这小楼,就是流民代表们建的管理机构,江滩流民二十万,都相当于一个县的人口总量了,没个管理机构可不成。

林苏落座之后,各个代表向林苏汇报江滩的各种情况。

归根结底一句话,江滩各种情况都好,好得难以想象,好得超越一切…

全部汇报完毕,林苏盯着其中一名代表道:“你叫齐敬飞?曾是个举人?”

“是的,公子爷!”

“你来自吉城,你说吉城前来的流民,也一切都好?”

“是的,吉城十万流民委托小生向公子致谢,谢谢公子给了吉城十万流民一方平安天地。”

“他们的生计情况如何?”

这个…齐敬飞有点迟疑…

吉城流民来到这里,相比较原来的江滩而言,无疑是从地狱门口一步踏入天堂边,但是,也有很大困难的,江滩只有这么大,能种葶米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多,大部分都在海宁流民手中,他们从远方而来,能蒙收留已是大幸,怎么可能从海宁流民手里抢地盘?

所以,以齐敬飞为代表的吉城流民达成共识,穷些无所谓,但穷要穷得正大光明,决不允许干作奸犯科的事,一旦侵害海宁流民,不用官府出手,咱们自己也得清除掉,不能让人说吉城流民不知进退,不知廉耻…

所以,他在林苏面前,截口不提吉城流民遇到的困难,只说好的。

但林苏却刨根问底,非得问清楚。

邓伯接过话头,直话直说,吉城流民那边,生计实不好,这边三家厂子吸纳了一些,南边开荒安置了一些,但这并不能真正解决他们的生计,偶尔也有些流民生事,比如昨晚,就有人抢了这边一户人家,抢了一两八钱银子…

齐敬飞猛地抬头:“何人如此胆大妄为?邓伯你说出来,小生这就将他捆过来。”

邓伯轻轻摇头:“不用你处置,我已经处置了,此人母亲病重,实在没了办法,我让他将一两八钱还给了失主,给失主磕头认错,至于他的母亲,已经找了大夫了,我罚他在煤厂做一个月苦工以示惩罚。”

齐敬飞向邓伯躬身致谢…

林苏道:“林子大了,事情也就会多,出了事情,就象邓伯这样处,犯错了不姑息,该罚还得罚,但也得分清楚犯错的性质,同时,也要找出问题的根源…”

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吉城流民新到海宁,没有生计。

那么,咱们就给他们生计!

所有人全都惊喜交集,最兴奋的就是齐敬飞…

林苏道:“陈姐,你将瓷器厂的事情做个安排…”

“是!公子!”陈姐一步踏出…

新建一瓷器厂,厂长齐敬飞,瓷器厂生产的瓷器以日用品为主,如坛子、瓶子、盘子、碗等,日用品也分高低中三档,高档的要达到春泪香水瓶这种层级,供大户使用,价格可以昂贵;中端的供城中富户使用,价格也相对较贵;低端的就是普通大众用的,价格要亲民。

取土、制胚、印染、画图、烧制、销售各条生产线齐步启动,需要大量人手,初步测算要上万人,吉城那些没有生计的流民,几乎每家可以分到一个,这些工人跟煤厂、水泥厂、砖厂员工一样,每月保底2两银子。

消息一宣布,全场炸了。

一座厂,上万人!

每人每月2两银子,这就直接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齐敬飞猛地跪下:“公子爷!齐敬飞代吉城十万流民向公子磕头,这个头非磕不可!”

咚咚咚,连磕三个头,他额头已见血。

林苏将他拉起:“齐叔,你虽然不是海宁人,但我既然让你来,就视你为自家人,你就任这个厂长,招工这一块你说了算,你直接对陈姐负责。”

“是!”

“去吧,具体的,让陈姐给你作安排,我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着…”

林苏平步青云,消失。

他有点不太习惯众人的眼神,虽然这眼神中充满感激,充满崇拜…

陈姐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开厂事宜,一群人跟着她,包括绿衣,包括林苏带过去的一堆丫头,还有曾仕贵的正宗娘子秀娘和她妹妹媚娘,因为陈姐亲口点了将,秀娘和媚娘将负责瓷器厂的销售,她们两个远来的妹子转眼间成了众人仰视的高管。乐得都快疯了。

人多就是好办事,陈姐很快就理顺了取土、制胚、印染、画图、烧制、销售所有流程,明确了负责人,再由齐敬飞招工,招来工人之后,按各人能力、偏好对应各自的岗位,这套流程她开三家厂了,熟得很。

很快搞定。

风风火火的招工也开始了,齐敬飞骑上大马一路飞驰,很快,吉城流民那边传来欢呼,数以万计的人云集在他面前,现代社会招工难,而在这里,招工纯粹是恩赐,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