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脚”,林佳良一定会栽在词上。

所以,说章浩然挽救了林佳良的科考之路,丝毫都不过分。

既然进京,自然得去拜访。

林苏微微一笑:“二哥,咱们明天去拜访他没问题,但他可不住西胡同,他住的是京郊绿柳山庄。”

林佳良吃了一惊:“他真是绿柳山庄的那个章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派了些人提前进京,对京城的情况有所了解,章浩然,就是当今文渊阁大学士章居正的孙子,正是绿柳山庄的那个章家。”

林佳良沉思片刻,也就略过。

跟着他与林苏谈了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住进曲家的事情,是曲家家主亲自安排的,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从他的语气和神态来看,林佳良显然已经知道曲家某些人,对林家兄弟是不太感冒的,只是这里是媳妇的娘家,总也不能跟那些人起争执,好在这逸仙院是曲家家主亲自批准的,也没人敢过来撒野。

林苏正好乐得清闲自在。

次日,林苏、林佳良骑上两匹马,出了曲府,前往京城郊外。

没有人跟随,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用为他们担心,因为明面上没有守护,其实还是有人暗中守护的,守护之人,就是暗夜。

有暗夜在,林苏闯入江湖都是逍遥自在,又哪在乎有什么人不长眼?

风和日丽,天气晴好,踏风而行,四野花开。

京城能成为大苍之国都,自然不是个等闲去处,地势空旷,楼阁无穷,每一分每一寸都有着古都的历史沉淀,他们从城门而出,就踏上了出城的官道,官道两侧,少有民居,倒是达官贵人的私人宅院无数。

这个时代人的审美还是颇有高度的,庭院座座不同,设计巧夺天工,红墙绿瓦之内,偶有女子轻盈来去,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出城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古老的河道旁,搭起了很多茅草屋,一些衣不蔽体的流民进出,也有些人来到了大道边,伸手乞讨,他们的乞讨也比别的地方更文明些,别的地方是乞丐跟着有钱人走,在后面纠缠不休,而他们,是趴在地上,双手向上,静静地等待…

林佳良发了恻隐之心,翻身下马,拿出一包碎银,一路上几十个乞丐一人给了一点,那些流民全都惊呆了,他们乞讨,何时有过这么大的手笔?不都是一个铜板吗?但面前的贵人,却是每人给了一钱银子到两钱银子不等,相当于上百个铜板。

这是遇到了大贵人啊。

乞丐们同时跪拜。

林苏翻身下马:“你们都是哪里来的?”

下方的乞丐争相开口,好教两位公子得知,我们来自北方洗马镇,那边还有些人来自冥山镇…

北方四镇的?

当初张文远主持洛城之盟,大笔一挥,割让了四镇,四镇千万子民如果不想被大隅奴役的话,只能南迁,从四镇到京城,长途跋涉两千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途中,即使顺利到达京城,也只能在京城乞讨。

流民不准入城,所以,大多都在京城四周,这四周的流民多达百万之众。

“三弟,为兄怕是惹下了祸事,那边又来了一大群,咱们赶紧走吧。”林佳良有些紧张。

他给流民布施,也只是善意发作,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流民如此之多,决不可能全部解决问题,你一旦开始了布施,就会有更多的人前来。

“好!”林家兄弟翻身上马,准备开路。

就在此时,前面的官道之上,突然来了一队人马,最前面一人,手持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绣着一头金狼,大旗烈烈,他们身下的坐骑也显了出来,不是马匹,而是银色的巨狼,体型足有牛那么大,张牙舞爪地疾驰在官道上。

“大隅迎亲使团,快快让路!”流民队伍中有人高声叫。

流民纷纷让路,但还是有些人让得迟了些,巨狼利爪一挥,几十个流民飞出数丈之外。

队伍中间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上还牵着一个,避让之时松了手,手上的孩子一头扑倒在官道正中间。

巨狼队伍已经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眼看就要将这孩子淹没。

妇人大惊失色,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呼:不!

呼地一声,林苏原地消失,下一刻,他穿过来不及撤离的流民队伍,出现在孩子面前,一个翻滚,抱着孩子避开巨狼的利爪,陡然后退三丈,一声大喝:“停!”

巨狼队伍陡然从极动变为极静,最前面的巨狼在撞上林苏的瞬间停下,卷起的狂风将林苏头上的文士巾高高吹起,巨狼口中的腥臭气也冲到了林苏脸上。

林苏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知道这面大旗意味着什么,这是大隅军旗!

林家两百年将门,其中就包括与大隅对决的一段惨烈历程,那段历程中,不知多少林家家臣死在这面军旗之下。

现在在京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