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正,悠扬茶楼,李东阳下车,抬头看着古香古色的三层茶楼。

其实红城人并不像广省福省那样有喝早茶的习惯,这里的茶楼功能,更多是供人们商务消遣。而像悠扬茶楼这种上午九点就开门营业的,更是少之又少。

茶楼没有客人,李东阳和雷猛跟着服务员直奔三楼,等进了一间檀香缭绕的茶厅时,便看到一名打扮普通却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坐在茶桌后。

这中年男子也不抬头,只等服务员无声的退出并脚步声渐远,他才抬眼扫过李东阳。

精芒一闪而逝,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木椅道:“坐。”

李东阳也不扭捏,洒然落座,神态自若。

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翘,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淡然道:“昨日之事,是犬子无礼在先?”

“既然知道,何必多问。”李东阳笑笑,掏出一支黄鹤楼点着。

“知道归知道,可他毕竟是我徐芳山的儿子。”中年男子轻轻摇头,脸上神色难辨,“你初来乍到,也许不知这里的规矩,但长着嘴可以问,长着耳朵可以听,可你偏偏不闻不问就下重手,差点把他手废了,你说我这做父亲的该怎么想?”

言罢,徐芳山提起紫砂壶,将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激起一片氤氲的雾气。

只是他放下紫砂壶后,却突然弹指将茶杯弹倒,那滚烫的茶水顿时洒了一桌!

“说话做事,便如这泼水,难覆难收,对吗?”徐芳山缓缓挺直了腰背,一股威压的气势瞬间涌起!

有点意思!

李东阳笑容不变,抬手将香烟弹了弹,那雪花般的烟灰顿时落入水渍,很快便溶解不见,“这话对你同样有效。不过老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你没好好教育,那社会必然会给他上课。”

“昨天伤他一只手,那是

看在他年轻不懂事的份上。若是他到了你这把年纪还那么做,呵呵,就不会是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徐芳山一愣,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口气这般大!

这话指责了自己的儿子还不算,还坦然的威胁自己?

混了这么多年,从一个无名小辈到一方大佬,他还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

可自己是谁,岂容他随意拿捏?

“够狂,只不过,也狂到头了!”徐芳山面容渐冷,声音硬邦邦的像石头。“年轻人,我不想再造杀孽,给你个机会吧,自己断了双腿给我认错,犬子的事便一笔揭过,不然的话”

说到一半,徐芳山捏起空倒的茶杯掂了掂,作势欲扔!

可就在这时,雷猛突然笑了:“姓徐的,你这还玩落杯为号呢?活在古代吗?你扔一个试试,大家一起来听个响!”

“以为我不敢?”徐芳山眯起眼来,突然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若是换了其他人看出自己这一手,那就应该明白这茶楼中已藏了足够的力量,必然会神色变化。

但眼前这两人非但不如此,还好像很期待似的,难不成他们也做了准备?

“什么敢不敢的,扔呗!扔了你就知道!”雷猛不屑的笑了,然后也慢悠悠的掏出支烟点燃,不见半点紧张!

徐芳山一愣,心中那种怪异感越发强烈。但他趟了这么多年江湖,哪会受其它人左右?

下一秒,他猛的扬起手腕,那咖色的茶杯瞬间便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墙壁上碎裂!

旋即,徐芳山向后靠了靠,嘴角越发上扬!

他相信,眼前两人很快就会明白生与死,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然后几秒过去了,茶室外没有动静;半分钟过去,四周依然一片静寂!

直到又过了十几秒,徐芳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二三十个人藏在四周茶室,怎么没一声响动?除非徐芳山眯着的眼猛的睁开,再次打量李东阳!

“需要再扔一个茶杯么?”李东阳淡淡的说着,将烟头在水渍里拧灭。

徐芳山张了张嘴,可喉头却像被堵了东西,没发声!

他虽然表面上还稳如泰山,可心中却已翻起滔天巨浪!

对方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将自己的手下全部制服,还没有发出响动,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就算是红城三豪门,任何一家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小子,你果然有点意思!”震惊归震惊,可不能露怯,徐芳山眉头一挑,再次出声。

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肯下这么大的功夫,怕不止是让徐家道歉那么简单。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怕只是借着徐达的事情做文章,实际上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李东阳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直接点,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徐家钢材生意的九成,从今天起归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