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马出关,那另外十万人呢?”宣帝负手。

却见,萧长陵微微挑动剑眉,长剑又指向了冀州平原。

“父皇请看,柔然人马刀所指,全部集中在幽并二州,却并未涉足冀州,那是因为,之前的松亭关一战,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正因如此,儿臣打算将剩下的十万靖北军,布置在冀州一线,拱卫燕京,以为后继。一旦我军在东线得手,冀州的十万大军,即刻北进,分左右两翼,包抄过来,驰援上党、蓟城,倚仗雷霆攻势,扫灭其余两路敌兵。”

这是何等得胆大包天,又是何等得惊才绝艳!只率十万铁骑,就敢大举出关,从正面截杀号称主力的的十万皮室军,又凭借区区十万铁甲,包抄敌后,围歼整整二十万人马的柔然大军,这是比远袭龙城还要天马行空的大手笔。纵观当今天下,除了那位叱咤风云的靖北之王以外,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奇才统帅。

宣帝沉吟半晌。

“你有把我么?!柔然这次至少出动了三十万铁骑,可你只带十万人马,这未免也太……”

萧长陵狂傲大笑。

“父皇,您是带兵之人,自然明白‘兵在精,不在多’的道理。当初,儿臣仅用一万八千精骑,便可深入漠南,攻克龙城,逼溃虎思斡鲁朵;如今,我有二十万大军,兵精粮足,将士骁武,又有何惧哉!更何况,柔然远道而来,客军作战,粮草必定不支,而我们则驻兵本土,以逸待劳,打这样的仗,是我们所擅长的,我们只需分兵守住营寨,把他们吸引在此,然后主力绕道,挥师征讨,定可一战而胜。”

说到这里,萧长陵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长剑,单手拄着承影,目光森森冷毅。

“这是我靖北大军出师的第一仗,儿臣自问,只要部署得当,拼得一条性命,必能将柔然蛮子撵回草原牧羊。”萧长陵微顿,“只是……”

见萧长陵欲言又止,皇帝陛下面露不悦,一双龙目,直直地盯着萧长陵那张俊俏的脸。

“二郎,只要能够打败敌人,朕会全力支持你的,有什么要求,尽可跟朕言说,朕都会满足你的。”

“那……,儿臣就斗胆直陈了。”

得到父皇的承诺,萧长陵收剑入鞘,昂首前迈一步。

“父皇,此役事关国运,不容许有半分差池。只要您能给我绝对的授权,儿臣保证,定能在短期之内,打一个漂亮的大胜仗。”

其实,自从萧长陵入宫以来,身为大周天子的太宗皇帝萧隆先,从头到尾,都是身如铁石,寒着一张冰冷的脸孔,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地图上的一城一郭,直至听到萧长陵方才的一席话,皇帝陛下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天子转身,徒步走到龙案跟前,缓缓掀开案上的一方御匣;匣盖开启,内里是一枚金制兵符,沉沉压手,上面遒劲有力,笔锋流畅,镌刻着先帝的御笔亲书,——“玉印金符”。

“二郎,敌遒犯阙,形格势禁,由你率兵前去营救,朕最是放心。北境战况不明,朕赐你玉印金符,有了它,无人可掣肘于你,你可调动天下兵马。”宣帝手执金符,慢慢递到萧长陵手中。

须臾间,萧长陵傲然抬首,嘴角剧烈颤动起来;他的神情肃穆,目光清寒而又深邃,仿佛一直可以看到皇帝老子的眼底深处,可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萧长陵双手接过金符,又听见,“噗通”一声,一身战甲的白衣秦王,单膝跪下。

咚!

秦王殿下的额头,重重地叩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铿然有声,响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有父皇为我靖北后盾,此役必胜!孩儿定不辱命!”

宣帝扶起儿子。

“孩子,你还有什么要求?”

凝望着父皇威严的目光,萧长陵昂然直视,那双黑白明澈的眼瞳之中,闪耀着一道志在必得的厉芒,略作沉吟,遂朗声开口,道。

“父皇,柔然大军南下,屠刀所向,生灵涂炭,其后方粮道势必虚困。儿臣想请父皇下旨,调驻守北秀容的八万鲜卑骑兵,西趋柳城,袭扰脱脱粮道,以鲜卑兵马,策应我靖北大军于正面之作战,如此一来,便可事半功倍。”

初闻此言,宣帝先是一怔,继之开怀大笑起来,指着萧长陵笑骂道。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算盘打得够精的,连你外祖父的那点儿兵马都惦记上了。”

面对父皇漫不经心的笑谑,萧长陵面色未变,只是投以淡然一笑,眼神仍旧如雪山般冰冷,透出掩之不住的寒漠。

“父皇钧鉴,鲜卑与柔然乃世仇,若以鲜卑之兵,牵制柔然,可令其首尾难顾,两不相应,敌势必然危殆。外公身为独孤家主,又是鲜卑大君,向他老人家调兵,总好过向旁人伸手。”

皇帝听到这里,渐渐敛去了笑容,再一次闭上了双眼,但很快又复睁开,两道厉杀的目光,冷冷地楔在萧长陵白皙无暇的面容之上。

“你要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