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子甩脱。

所以才说,轻舟已过万重山啊。

……

天光渐亮,星月归巢隐去踪迹。

早朝后,消息送到了圣册帝面前。

圣册帝眼中有着一瞬的意外之色:“走了?”

“是……”

心腹内侍遂将城外禀来的消息一一说明。

圣册帝眼神几度变幻:“那大云寺里的人呢?”

“寺中僧人称常郎君天色刚亮便离开了,说是去寻医,去了何处也说明了。”

内侍将一张留有去处的信纸奉上:“此乃常家娘子所留,称是昨日听了一位夫人说城外百里远,有一位擅治骨伤的郎中,她便陪同兄长去看看……”

圣册帝将那信纸接过,看到其上“像极了”李尚的字迹,似有着短暂的走神。

片刻,帝王才缓声道:“她借李录来混淆了朕的视线……”

原来并非是选择了李录,而是利用了李录。

她该庆幸吗?

庆幸那个女孩子并非是要倒向荣王。

“陛下,要追吗?”心腹内侍看着那张信纸,询问道。

“她不会在此处停留,等着朕去追的。”圣册帝看着那字迹,道:“他们‘找不到’那位郎中,所以,她会就此带着常岁安去更远的地方寻医。”

心腹内侍一时拿不到帝王的心意,便只道:“料想沿途定也会留有蛛丝马迹的……”

片刻,圣册帝才道:“那便试着去找一找吧,便道,朕听闻此事,忧心常家郎君伤势未愈,特令人陪同寻医……”

“是,奴这便去办。”

内侍垂首退了几步,却又听圣册帝的声音响起。

“罢了。”

圣册帝缓声道:“不必行徒劳之事了。”

隐约间,她想到了天镜国师让她参悟的那个“放”字。

“便让她走吧。”

她道:“不必去追……但需传朕密令,让京师外各处留意她的行踪,若有所得,事无大小,皆及时传禀于朕。”

“是,奴遵旨。”

内侍退出了殿门,圣册帝的视线慢慢落在了那只香炉之上。

会是这个“放”字吗?

“但非是朕放走了她……”帝王低语道:“是她逃开了朕。”

逃开之后,她会去往何处?

若是阿尚,必赴不平之处。

香炉之上香雾缭绕,透着梵静寥落之感。

……

很快,京中许多人都听闻了常家兄妹外出寻医之事。

事关常岁宁的消息,魏妙青总是格外灵通。

“城外百里……也不算远,那等人回来,母亲邀常娘子来府上赏梅吧?”

在园子里建了座府的魏家,一年四季总有赏不完的花,且时令之花,也总比旁处开得要早。

段氏一时没说话,下意识地看向来请安的儿子。

魏叔易坐在椅中喝了口茶,笑了笑,道:“不知府里的梅花要开几次,才能等到她回来了。”

魏妙青不解地看向兄长。

而此时,前来传旨的内侍,已来到了郑国公府大门外。

很快,魏家上下皆赶去了前厅接旨。

……

宣旨的内侍被送出府后,魏妙青捧着那道赐婚圣旨,久久未能回神。

这倒霉事,还真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