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礁岛,郭红渐。”

孔孤皙虽然不认得这人,却知道对方是嫡系,忙着迎上主位,郭红渐也不理会他,奉上来的茶也不接,只问道:

“采气一事,道友可同你主家问过了!”

孔孤皙骤然变色。

先前赤礁来问,叫的不是玄岳而是孔氏,现下不唤他门主,称李家为“你主家”…言下之意是玄岳已经灭亡,他孔氏已成他人外姓…

虽然事实未必差了多少,可这事情李氏不承认,玄岳也不甘心,来往的人家都给面子,哪能与赤礁岛比?孔孤皙敢怒不敢言,只恭道:

“郭道友,我已经得了回複,荒野乃是混乱交战之地…都仙对我玄岳虎视眈眈,随时要西来,贵族采气要修造宫殿,只怕战乱波及,不方便贵门行事。”

郭红渐听得不爽利,只知道他绕来绕去是回绝的意思,骂道:

“你玄岳你玄岳,你玄岳还要请示李氏,你还有甚么玄岳可言!几个余孽,不捏死你几个算好,还在这里与我演戏!”

孔孤皙咬牙,郭红渐却再上前一步,骂道:

“姓孔的!当年明方天石之事是不是你家怂恿!几次在里头挑拨!我妹妹当年奉命入海内,不也是你们在咸湖挡了…害得她绕道错了时机!你玄岳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手脚哪次少了!如今还敢与我在这里磨磨蹭蹭,翻起旧账来,你们几个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身后的孔秋妍听得脸色煞白,孔孤皙却低声道:

“采气一事是湖上裁定,非是小修能做主,大人不必拿我撒气。”

“去把李家人叫来!”

郭红渐却对李家人不陌生,这人也是老熟人了,南北之争时与李清虹交过手,在东海又护送明方天石,差点逮着了李曦峻,自家派他过来,郭红渐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无非试探李曦…昭景真人,我只怕闹不大!’

当下道:

“我看你也只一个伏低做小模样,把李家人叫来!”

孔孤皙无声退下去,低低地道:

“去密林请人。”

郭红渐这才入座,过了小一阵,殿外踱进来一人,修眉覆目,只能算得略有姿容,不过气质翩翩,身上披着紫衣,郭红渐瞥了一眼,问道:

“来者何人。”

崔决吟正从密林赶过来,他崔家也是东海势力,哪里不知道赤礁岛的人是什么模样,他崔家与赤礁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面上从容道:

“望月崔决吟,主政密林,管束东岸荒野。”

郭红渐饮了茶,道:

“不姓李…姓崔也一样的,我赤礁要在荒野采气,贵族让出一地来即可。”

对面的青年很是从容,答道:

“非是我望月湖不借,贵族用的并火,采气怕伤了生灵,而海内不比海外,这般伤天和的事情不能轻动,衡祝、剑门都秉持正道,不能容此行径。”

不等郭红渐发作,崔决吟继续道:

“这是我家的考虑,怕道友折在了这处,损了赤礁面子,倘若道友不惧,我可以替道友再度上提,问一问湖上。”

郭红渐面色不甚好看,见着崔决吟神色平静,他只斜眼道:

“这事情如果望月不能帮成,我三日没有收到消息,也不是非让你望月来,都仙过了界,荒野照旧能够采气。”

听着郭红渐威胁,崔决吟平平淡淡地拱手,回複道:

“郭道友所言甚是,等着都仙过了界,道友自行采气就好,都仙入境,你赤礁插手帮凶,把人杀了干净了,看看剑门、紫烟什么个反应。”

“道友跑来海内,注意着别越界死在荒野,赤礁都说不出些什么来。”

郭红渐怒极反笑,答道: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家拿谁守荒野。”

崔决吟虽然修为不及他,可气势不让半点,冷笑道:

“道友请便,别笑早了,被真人一巴掌拍死在荒野之上。”

崔决吟拂袖而去,郭红渐倒有些拿捏不准了,毕竟是关乎??命的事情,心中忖道:

“还是要拜一拜邺桧真人的山门,听神通指示…这姓崔的看上去也有根脚,也要查一查。”

郭红渐同样驾风而走,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一旁候着的孔孤皙心中是松了口气,他倒不怕两人撕破脸吵起来,更怕的是李家退让谈起来了。

眼下把房门闭好,等着大阵运转了,孔孤皙这才道:

“崔决吟强硬,湖上还是有底牌的。”

孔秋妍点头,有些惶恐地答道:

“希望如此。”

孔孤皙叹道:

“眼下山门也没了,我玄岳到底亏欠富家,今后好好照拂罢。”

孔秋妍只点头,孔孤皙仔细看了女子的憔悴模样,这两年的生活明显折磨了孔秋妍的心气,那股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