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他一人,还有他们背后的派系。

李绛迁身后自有一批人,安氏、仲脉、甚至是一大批拥护嫡长族制的修士,而换个角度来看,这一次变动,何尝不是安氏失去安思危后面对权势动摇的自救之举?

这并不算错,李曦明也没有多说,只道:

“这功法不弱,嫡系中须要有人修行,我记得绛梁不过胎息,等到他成就,那气也正好采出来了,让他去修行。”

“晚辈遵命。”

李绛迁答道:

“只是当年绛梁与玄岳约过亲事。”

“他们不敢提了。”

李曦明随口应了一句,却踌躇了一瞬,万一玄岳几年间真有紫府突破,这事情可未必不能成真,遂道:

“那便让绛年来修炼…绛梁…待你父亲安排罢!”

李绛迁应声退下,李曦明等了片刻,便遁入太虚而去。

东海。

漆黑的礁石耸立,浪花翻涌,却不见什么白色,反而漆黑如墨,海面上也没有半点反光,此处到了东海之东,灵机逐渐稀薄,太虚也变得平缓。

穿过海面,海水漆黑一片,偶尔有几只灵鱼游过,再也不见他物,深邃的海景穿梭,身着青袍,腰佩金穗的青年正静静盘膝坐在海水深处,双目紧闭。

面前是碧色纹路交织的庞大阵法,如同一个巨大的玛瑙罩子,镇压在海底深处,底下经过千万年积堆,坚硬到筑基难动的礁石如同切豆腐一般被齐齐截断,七倒八歪地洒入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瞳色浅青,翻涌不定的渌水在他身边滚动,与此处海底之水格格不入,汇聚成一道浅碧色的光晕。

“道友!我这阵法如何?”

这青年愉悦的问声在海水之中传递,丝毫不受深邃的海水影响,飞入阵中,只过了一息,整片阵法周围的海水猛然沸腾起来,如雷霆般的尖啸回响:

“迟步梓!你发什么疯!我何时得罪过你?!”

迟步梓从石礁上站起身来,逐步踏水而下,笑道:

“正是你不曾得罪过我,我才能把你困在此地,是也不是?这才炼化两年,我还没出手…道友急什么?”

“更何况此处是世脐,乃是妙道化生真君的地界,小道对她老人家恭敬崇拜之至,自然不会在这处取你命,只放心好了!”

迟步梓这话落了,气得阵中那妖足足停了三息。

这妖物有多憋屈,迟步梓当然是知道的,他亲手一点一点布局,以紫府后期四道神通以大欺小,露出所谓遗迹痕迹,佯装在附近闭关,再坐等对方上门来请。

毕竟是紫府闭关之地,这妖物虽然在太虚中看到了阵法,也不以为意,才靠近了此地,便被迟步梓的丑癸藏所欺,并未发现阵法比灵识之中大了一圈。

纵使如此,这妖物隔着水域远远来问,依旧并非阵法所能及,迟步梓耐心与她周旋了近两年,对方才偶然踏入阵前,被神通所欺。

等着妖物入了阵中,迟步梓又以灵器镇压,每日用术神通往阵法上加固神通,悄然无声等了两年,这妖物差点以为阵法有异,他迟步梓也被骗了。

眼下真相大白,对方气得要吐出血来,声音竟然是娇俏的女声,只骂道:

“迟步梓!我禽兽之类尚知父母,你这无宗无族之人,坐看青池易主,果真是个无常小人!口中没有半点话可信,我只悔信你之言,却不知你是个没由来的疯子!”

迟步梓却笑:

“禽兽之类方才不懂,宗有口传私授,以内外法统胁迫相欺,族有血脉亲疏,以姓氏之别独裁专横,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皆是浊流,岂能让我以神通之身,枉屈红尘猥琐?只你这禽兽,独独记个父母,取这话来说。”“禽兽之类方才不懂,宗有口传私授,以内外法统胁迫相欺,族有血脉亲疏,以姓氏之别独裁专横,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皆是浊流,岂能让我以神通之身,枉屈红尘猥琐?只你这禽兽,独独记个父母,取这话来说。”

这妖物虽然同是紫府,却怎么辩得过自小读经的迟步梓,一句话就被堵住了嘴,回道:

“我虽是禽兽,你却是妖魔,怎么说不得!”

迟步梓不再应她,一步步踏水入阵,海水随之由黑转青,由下而上化为浊清两态,一直升到海面上,天空中哗啦啦落起雨来。

迟步梓已经踏着渌水入阵中,这紫府妖物遂惊,它不过才突破紫府,太虚一旦被封锁,哪里是迟步梓的对手,便道:

“迟步梓,我好歹在同心樆下拜过的,鸾类也晓得我名字,你可看准了。”

迟步梓以笑应她,只回道:

“就是挑得你!知道又如何?你就拜过一拜,如今这一遭,有谁理会你?”

一时间,大阵之中激荡声大作,渌水神通荡漾,浓烈的少阴光华在阵法之中挥洒,幻化为诸多白雪般的浮冰,阴沉的气流涌现,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