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峰主来着。

素免略有尴尬地摇头,劝道:

“这事情是难说清,海应到底没有和灵舒成亲,你也无处说他。”

“害!”

长奚深深叹气,李曦明却听得心中微震,海应当然是如今闭关突破的孔家紫府种子孔海应,听着两人的意思,孔海应恐怕和张灵舒差点成了道侣!

“这也是大仇…恐怕长奚一死,若我是邺桧,必然要侵入荒野的…不打得玄岳震动不罢休,最后打上玄岳,扰得孔海应突破失败才罢休!”

几乎是杀人妻室的大仇,邺桧自己都明白轻重,长奚自然更担忧了。

“原来还有这一处!”

李曦明当下对他的隐瞒有些不快,但此处说出口了,作色不合时宜,更何况自家与邺桧的仇怨也更明白了,很难解开,他只低头饮茶。

长奚一直在留意他,心头也尴尬,速速带过不提,素免也是几百岁的人了,立刻补道:

“昭景可晓得…邺桧修行的是并古之中的都卫,是一道驱鬼看山、点灵戍水的古道统,来历悠久,又修成了三道神通,不容小觑。”

都卫道统李曦明也是才晓得,若非萧如誉提了萧雍灵,说他的东羽山是此道,至今李家都没怎么听说,他有意缓和氛围,问道:

“晚辈见识浅薄,先时从未见过都卫道统,还请前辈指点。”

“其实江南多了去了。”

素免笑道:

“都卫一道果位无人多年,略显乏力,不到紫府都没有什么特殊,大多是些山水魂灵的道基,江南很多,只是太难识别,大多数都将他归为土德水德、上巫衡祝的替参,不识真面目罢了。”

“萧家出名的东羽山,山越喜修的降魂闻,鄰谷家的南惆水皆是此道,更有名些的…就不在江南了,如白羌的西天塬,大漠狄族的北漠庭…”

此言确实有理,李家当年也以为东羽山是土德道基,甚至到了近些时候才知道这道统,长奚显然颇有感触,开口道:

“散落为替参的仙基中多有没落道统,若不是江南出了个鼎鼎有名的端木奎,众修还在把槐荫鬼当成木德替参,以为此道纠葛少阴,难成大材。”

“正是!”

素免长笑:

“只要功法厉害,仙基哪能差呢?”

三人皆笑,功法术法最是难得,三人都是有体会的,除非特殊至极,谁家也不会把玉简带出,灭门之前还要提前销毁玉简…李氏若没有仙鉴传法,至今还在修《江河一气诀》。

“难怪叫都仙道,原来是都卫之都,不知这神通有何奥妙?”

素免低头饮茶,长奚则道:

“筑基之时,山水邪气而已,到了紫府,便能驱灵策邪,以灵术之妙应敌,偏偏都卫在并古法中也算不上邪异,雷霆天光,都不算天敌。”

李曦明一边记着,一边还想打听那邺桧的神通,他提前问过长奚,他是不知道的,擦着边敲打了两下,素免却不肯说。

‘不知道是真的不肯多言,还是怕掺和到两家之事中…到底是老真人,谨慎得很。’

三人闲聊片刻,院中的冷雨越发大起来,冷冷清清,在屋檐间滴答作响,茶香飘洒,院外上来一人,隔着门恭声道:三人闲聊片刻,院中的冷雨越发大起来,冷冷清清,在屋檐间滴答作响,茶香飘洒,院外上来一人,隔着门恭声道:

“禀诸位真人!明煌道人已经击破密云宗江边诸峰,手刃探水丘的平阳子,现下已驰入腹地,密汎地界震动,白邺溪已经有修士出动了!”

“好。”

长奚掐指算了时辰,又计了里程,算出李周巍破阵时间,笑道:

“不愧是李氏白麟!这下邺桧要动作了!”

李曦明抚须而笑,心中暗叹:

“置案庭间,冷雨煮茶,笑谈闲余之事,衣裳道袍阴影之下则行卒走将,破阵诛敌,摆弄千万人,筑基堂堂一地之主人,竟为功劳筹码,诸修仰赖一河之霸主,不过垣墉烽堠…”

“这是紫府…这才是紫府!”

李曦明并没有忘记祖祖辈辈在众紫府阴影下随波逐流,作子兑敌的时光,从李通崖在华芊山中第一次抬起头,到李清虹只身飞入东海,李家又是如何将他推到了这个位子。

‘只将神通自在法,换作万户承平功。’

李曦明饮了茶,与长奚起身告辞,素免晓得两人要前去白江溪地界,并不多留,只将让秋心送两人出去,这青年应当是孔家如今的姻亲,与长奚很亲近。

李曦明才出了院子,齐秋心已然开口,向李曦明行了礼,恭声道:

“且有一物还给真人。”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弯腰行礼,把这东西捧在手中,却是一枚两耳三足的紫色小鼎,花纹繁複,隐隐约约有火焰缭绕。

鼎上还盖了四个小字,龙飞凤舞:

“盛乐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