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局势紧急,若是李汶领队,亦会相救,安客卿不过是恰逢其会…望一同责罚小人。”

李明宫亦一同请罪,唯有李乌梢臭着脸站在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时整个江北一片混乱,又见了自家人与魔修斗法,若不是心思敏锐之辈一时间着实难以反应,上首众人都默然了。

李清虹等了片刻,终于等到李曦治开口,这青年轻声道:

“可有遗物留下。”

李乌梢终于迈前一步,两掌一托,奉出一把断剑和一小盒来,李曦治轻手接过,略略看了眼盒内,立刻移开目光去看剑。

剑尾部的木符轻轻摇晃,李曦治端详了字迹,把剑收起,小盒转交给了李清虹,这才开口道:

“从轻发落罢。”

称水泽。

江北的一切昏沉已经慢慢褪去,明亮的光彩照下来,反射在称水泽的水面上,合水已经淡了许多,隐约能看见水底的残骸。

空中微微震动,漆黑的太虚显露而出,一身青衣的老人持符显现身形,凭空立着,面色微微红润,咳嗽起来:

“咳…咳…”

他这一声咳嗽震得水面上波纹浮动,闪了些金光,身后紧跟着现出一人,同样是一身青衣,却是青年模样,乐呵呵地迈步。

“世叔,可还好些?”

老人板着脸,声音略低,答道:

“长怀山毕竟是吴国第一宗,不好对付…”

这人自然是元修真人司伯休了,他看了眼面前的迟步梓,皱眉道:

“倒是你,竟然不出手一试?三道金??,你若是存心一试,未必不能夺到手中。”

他回忆起来,尚且露出遗憾之色,叹道:

“那可是天武真炁神煞真君遗留的金??…此果位空悬,这金??是极美的东西…哪怕天武真君有什么谋取,可他光明磊落,再不济也登个余位…”

“哈哈哈哈…”

不曾想迟步梓笑了两声,一边抬头往北看,一边耸肩,答道:

“世叔明白我最多疑,这种东西看着就可怖,步梓又不是什么好人,倘若我真的去证真炁,能不能证尚不好说,恐怕大人后手先送我归西了。”

司伯休听得哈哈一笑,摇头叹息,答道:

“你想得多了,真君若是不死,安淮天中三道金??可不是这模样,果位空悬就是空悬,大人无须,也不可能空悬果位而假死。”

老人顿了顿,答道:

“最多如太阴太阳般不应,不可能真君存而果位空。”

迟步梓撇嘴,神通运转,掐指细算,摇头道:

“我不多言,还要求神通去,没时间耗在此地。”

元修真人微微眯眼,疑虑道:

“难道不回宗一看?炙云闭关突破,恐怕无人主持大局。”

“罢了!”

迟步梓兴趣寥寥,摇头道:

“这不是还有世叔么,再不济还有隋观大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迟步梓可没心思给渌水处理青池宗,自从迟尉身死,迟步梓渐渐意识到求金之法的问题所在,每一刻待在青池都觉得煎熬,哪里还肯回去?

司伯休皱眉起来,声音低沉,答道:

“隋观大人你又不是不晓得,迟家人丁本就不兴旺,如今一个紫府也无,怎么镇得住场子!炙云又闭关你再不回去,迟家恐怕撑不住。”

‘呵呵!’

迟步梓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一声,暗道:

‘我常年不归,这家伙才是高兴坏了!月明琉璃树他觊觎已久,总算是得偿所愿!盼我死在外面还来不及!’

迟步梓本是极奸诈狡猾之人,哪里不知道司伯休真正的想法,知道他是借着好意的话语来刺探,只笑道:

“我一人生于世,即存??修命,父母生我,本无驱策之意,我养父母,亦无报答之心,二老早亡,我也早就换了数道躯体,没有什么血脉之说,迟步梓不过是个名字,迟家与我何干?”

“仙人本该摒弃世俗累赘,念家复又念宗,念完苍生去念天地,天地本属自然之理,与我何干?真人真人,唯有一点‘我’是真,即存??修命,修成即成,不成即死。”

司伯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慢慢理解了这人为何能一路修行神速,连破数关,他只暗暗摇头:

‘他心无道德、无父母、无宗族、无众生,唯独一个仙字而已。’

迟步梓却没心思与他弯弯绕绕,忙着去寻紫府妖物,一口气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个干净,穿入太虚,已经消失不见。

余下司伯休细细思量,心中暗暗过了几圈:

“三份金??本就不够分,紫霈出了遮卢个措手不及,逼出金??,到底释修是一份也没得到,大快人心!”

“只是这也是阚絮雨最后一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