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空无一人,显然也是不敢在他面前晃悠,唯独李玄锋一身金甲,在他面前下拜。

“见过真人。”

元素表情莫名,垂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元乌死了个干净,你随我见一见迟家人。”

李玄锋微微起疑,不敢多说,点头起身,随着元素出殿,殿门前正站着一中年男子,身形高大,乃是宁和靖。

宁和靖是宁和远、宁和棉的族兄,是宁家如今少数留在宗内的修士,乃是远刑峰峰主,与迟炙云私交甚好。

迟步梓是迟炙云的高祖,而迟炙云一系是宁和靖这一脉的母族,两人从小长大,利益又紧紧相绑,可是说亲兄弟也不为过。

当下拱了拱手,宁和靖向着元素道:

“真人,请往主殿。”

元素轻轻点头,驾风而起,宁和靖只同一旁的宁和远等人轻轻点了点头,连副笑容也没有,保持着一个身位,带着元素和几个宁家嫡系驾风飞起。

宁和远的面色阴沉了片刻,很快恢复正常,身后几个宁家小辈的面色同样不好看,显然对宁和靖的举动多有不满。

宁和靖却欠奉他们的脸色,只对李玄锋好了些脸,李玄锋点头回礼,一同驾风落去,到了青池主殿之中。

这殿中云涌雾集,清气袅袅,正中一口金黄色大钟,想必方才就是这钟敲响的声音,这金色的法器旁边站着一人,中年模样,看上去是迟家的人。

最上首则站着一人,衣袍炫彩,腰上佩剑,想必就是青池宗主迟炙云,再看看这两人颇为相似的模样,台下那人想必就是迟炙云之弟迟炙烟了。

李玄锋还是第一次见这迟炙云,却不陌生,微微眯眼看着,心中微动。

说到底,自家剑仙的威名还是拜此人所赐,当年迟炙云还是少宗主,正是督看李尺泾前去南疆,算算时间,也过去了七八十年。

迟炙云如今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也不知道练成了多少道秘法,面上灵气温润,气势磅礴,想必服用了不少宝药,站在上头,威风凛凛。

“见过宗主!”

一众修士行了礼,迟炙云只忙着先给元素行礼,恭声道:

“见过元素真人。”

元素摆摆手,略略向最中间那牌位低了低头,就算是给元乌拜过了,随后的宁家众人一一下拜,迟炙云冷眼看着,等到流程走完,向着宁和靖使了个眼色。

宁和靖看向宁和远,沉声道:

“你等退下。”

宁和远听得眼皮一跳,转头去看真人的面色,看着元素浑然不觉的神色,只能带着人默默退出去。

这一幕虽然短,却看得李玄锋心中有数,等到一众人等退出去,元素这才开口道:

“隋观前辈何在。”

他说起这个名字,迟炙云按在剑柄上的手稍微紧了紧,面上一笑,低声道:

“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穿梭太虚,往返海内海外,我等小辈,自然不晓得。”

他说的这话,腰间的那枚玉符却轻轻晃动,看得李玄锋瞳孔微微放大,默然低头。

这枚玉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正是凭借此符在海外杀得人头滚滚,系了几十枚储物袋在这玉符上,如今一看,却是挂在迟炙云腰上。

“是警告…还是暗示。”

李玄锋在看迟炙云,这青池宗的年轻宗主却同样在暗暗观察他。

“李尺泾之侄。”

迟炙云当然记得当初那个少年,一晃眼八十年过去,他从未忘记过那一剑,每每取剑练习,眼前却总是浮现出清风明月扑面而来,驻足思考,默默回忆。

到了后来修为越来越高,剑法与法术也越来越精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赶着修行修为的迟炙云,可始终觉得当初那一剑惊艳,以至于让他自惭形秽,很少用剑。

“有这样的叔伯,也难怪有这样的子侄!”

而前这李玄锋,眉眼比当初那个少年还要锋利的多,沧桑狠厉,身上的铠甲血气森森,几乎是一把好用得让人想收藏起来的宝剑。

他服食过诸多宝药,故而还显得年轻的多,李玄锋都是一副老人的模样了,迟炙云还保留着中年神态,稍微愣了愣神,元素终于开口了:

“隋观可是要带你前去观礼?”

迟炙云连忙回过神来,拱手作答,恭声道:

“禀真人,正是!”

元素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李玄锋,开口道:

“我宗族之内,左右都是废物,只带这晚辈去,若有机会,你等可好好交流。”

一旁的宁和靖莫名其妙遭了骂,不敢多说,毕竟他才筑基初期的修为,天赋就连几个弟弟都比不上,也晓得李玄锋的威名,默默受了。

迟炙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面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点头道:

“谨遵真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