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家自然不可能去吞并自己靠山的附庸,陈睦峰见李曦峸不说话,也站定不动了。

芮琼措心中暗自打鼓,毕竟萧家遇袭人尽皆知,他也不晓得萧家伤亡如何,让这个一向鬼精的老油条有些不安起来:

“李家…也是萧家扶持,兴许不会有事罢?”

正想着,殿外又上来一人,芮老头不曾修出灵识,只听手持长戟的陈睦峰恭声唤了声“师尊”,多半是练气修士,连忙低头不敢说话。

来人正是李秋阳,毕竟这几个小族顶了天也不过是胎息修士,便不劳烦李家嫡系练气出手,只派了李秋阳等人前去。

李秋阳紧了紧衣袍,身上还带着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中捏着一枚淡碧色的菱形矿石,轻声道:

“我奉族中命令,去探查了五家共发掘的灵碧矿。”

“麻烦族老了。”

李曦峸应声,看着李秋阳欲言又止的模样,先默默将这矿石收起,沉声道:

“芮氏既然入我李家籓篱,便应有约束,不应再以人为灵材,作什么‘米肉’‘血脍’,我家最重此事,还请芮氏莫要以身试法。”

这事本不光彩,如今被李曦峸直白地说出来,芮琼措脸上挂不住,唯唯诺诺,心中暗暗叫苦:

“好霸道…郁家在时要收取血气为供奉,换了个李家又禁了米肉,真是一个世家一个脾气,可我这地脉贫瘠,不用采些老弱病残为药…又能怎么办呐!”

五家这地头上虽然有灵碧矿这样的好东西,灵脉与灵机却好像皆被这矿脉荟萃走了,一大片地方都是灵机极度贫瘠的荒地,芮家种灵稻与灵物太困难,只能用各种手段苟且偷生…

李曦峸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模样,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我家家主晓得你等的情况,也不是白白要你供奉,允许芮氏派人前来我家地界玉庭峰下种稻求学,我家只收两成的租子。”

这老头足足在原地愣了一息,眼里不再是滴溜溜的狡诈,反而成了深深的迷茫,看着李曦峸的脸,有些痴痴地道:

“到玉庭峰下,种稻…”

芮老头喃喃两句,眼眶些红了,急忙问道:

“不知上族要收取多少供奉?”

“取你家的灵泉之水,以及那两成租子便算供奉了!”

李曦峸摆了摆手,芮老头犹自不敢置信的模样,呆呆地瞧着。

芮琼措当然清楚世家的地有多肥,灵机有多充裕,也曾起过贪婪之心,只是他持家之时,汲家正是最昌盛,汲登齐尤为霸道,轮不到他觊觎。

后来汲家去了安家来了,安家去了李家来了,什么白玉手,什么月阙剑,更加强大,吹口气就能灭了自家。

至于偷偷卖矿…萧家寻脉的功法高深,矿洞里少了多少矿石,又交到他家手中多少,人家心中明白的很,一旦事发,便是举族灭亡的祸事。

芮氏也不是没想过从这个穷地方逃走,可萧家年年派人来收矿,芮氏实在不敢动,只能一年又一年折腾下去。

眼下有了希望,几十年心酸涌上心头,一时间老泪纵横,恭声道:

“多谢公子!”

眼看芮老头贴着地面拜下去,一幅大为动容的模样,李曦峸略有惊讶。

命令是李渊平下的,他倒是没想这么多,李家人手不足,玉庭峰下还有大片空缺灵田,不过是放着闲着和租出去的区别。

“行了。”

芮老头已经成了磕头虫,李曦峸命人扶他起来,这老人满脸横泪,看起来是真动了情。

芮氏的感激对李家没什么用处,但李曦峸是个良性子,看着老头的感动模样心情大好,说了些安慰的话,另一头的田仲青也带着人过来了。

濮氏同样是千恩万谢,送了两个胎息修士过来。

“那便归家罢。”

李曦峸安顿好一切,再三警告了芮氏,将芮氏的功法转录了一份,仔细一瞧,果然是些大路货色,家中都有了,只好搬师回族。

这次出征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仅仅一日就定了两家,凯旋而归,李家取了临近自家的芮家与濮家两家附庸,借着租地捆绑在一起,比寻常的供奉紧密得多。

李曦峸带着一百多人归来,玉庭卫以不尊军法家法杀了一千余,其余革除宗名,放至山越,族中为之一清。

这罪名安插得稳稳当当,李渊平非但不用与这群族老族叔扯皮,还乘势肃正了家风,心中的大事了结,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只是这群族老族叔也不傻,算是被人瞧了出来,我的名声难免难听些。”

李渊平听了些谩骂,不以为意,花了几日功夫安抚族老族叔,便将这事情抛之脑后。

坐在宽大的桌案旁,李渊平捏起一张小信,皱起眉来。

这封信是在华芊山驻守的安鹧言所写,芮家的灵泉早就送了过去,装了七八个玉瓶,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