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可是方木然方姑娘的院子?”

方木然点头。

“方姑娘现在何处?”

“我就是。”

“方姑娘,我叫菖蒲,我家公子是章悬。”菖蒲作揖行礼,“主院出事了,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菖蒲所言不似作假,方木然来不及思考为何主院的事竟是章悬派人找她,赶紧跟着去了主院。

前往主院的路上不时能碰到面带纱巾行色匆匆的仆人,越是靠近周围的人就越少。

大多三五成群,活也不干了,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哼,这老曹头就是报应,活该他破脓烂疮!”

“就是,平日里克扣咱们工钱就算了,谁不知道他是个惯爱拿乔托大的,整日里就被他那几个徒生捧着。”

“那几个徒生现在就是想溜须拍马也是无处使力吧,真是老天开眼。”

“溜须拍马?怕是想跑都来不及了!听说那几个徒生也跟他一样,浑身溃烂!”

“他们几个平日里就爱盯着姑娘们乱瞧,死不足惜。只可惜了孟大爷的小孙子才五岁啊……这是什么孽你说说。”

说话的是几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凑在主院门外的假山后嘀嘀咕咕,不巧被路过的方木然听见了。

方木然在心里快速的做着预诊,能传染,破溃烂疮,确实有些棘手,怪不得章悬找到她这边来。

一只脚刚迈进主院,方木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六个男人围聚在一起,面敷白纱,乍见院中迈进一位女子且未戴面纱都不觉皱起眉,想将方木然拦出去。

方木然隐约认出其中一身着赭褐色对襟长袍的男子应是孟子谦,他见了自己便直勾勾的盯着,方迈出一步要向方木然走来,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方大夫!您老可算来了!”来人身着玄青色束腰长襟,匆匆而来,应是章悬,只是未见他拿着他那把整日不离手的折扇。

“章大夫,究竟是何要事?”方木然跟章悬对着行礼,倒是客气。

“曹总管染上毒疮隐瞒不报,不仅传给他三位弟子,连孟大老爷的小孙子都被染上,几日不治。”

这与方木然路上听来的相差无几,只是……

“这毒疮你可诊出从何而来?”方木然问道。

章悬摇头,“几人疮发位置不尽相同,且因为分工不同,每日接触的人事亦不相同,难以诊断。”

“你便是孟洄救回来的那个大夫?”孟子谦那群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问方木然。

方木然不知孟洄是谁,下意识看向孟子谦。

“鄙人姓孟名洄字子谦。”孟子谦学着刚才方木然和章悬二人的样子作揖行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幽默!方木然腹诽。

眼神嫌弃的看着孟二。

孟二赶紧正经,向方木然介绍刚才问话的男人,“这位是我大伯孟清德。”

又依次介绍余下几人,分别是孟子谦三伯孟清礼,姑父张合,表哥孟子言。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这现在该怎么办,谁能拿个主意?”孟清德开口。

“要我说,我们今日下午便启程了,直接让他们在此处修养,既不耽误我们的行程,也不用担心病情。”孟子言开口。

张合看了一眼孟子言,有些不同意,“这毒疮根源未解,章大夫又无法医治,你这是让他们在此自生自灭?”

“耽不耽误行程,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大哥的小孙如今也遭此劫难,必得找出解药才行啊!”三老爷孟清礼痛惜的说道。

“我要进去看看。”方木然此言一出,惊了在场一众男人。

孟子言开口阻拦,“方姑娘,这毒疮来的莫名,与曹总管同屋的三个人皆患此病,章大夫也只是在屋外看诊,只怕你进去.......”

除了章悬曾在门口远远地查看过情况,余下的这几个大男人都不曾进去看过。

“况且那毒疮在身上脸上各个位置,你一女子进去,不方便不提,也有辱清誉。”孟大老爷一直在旁不言不语,一听方木然想亲自进去,当下便觉得不妥。

方木然说这句话并非在征求这几人的同意,她看向孟子谦希望他能帮自己,可他只紧紧盯着自己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动作。

俩人这样无声坚持着。

直至方木然眼前递来一方面纱,章悬不由分说亲手替她戴上,“事不宜迟,早日诊断早日治疗,不要延误病情。”

孟子谦上前一步拦住章悬的动作,看向方木然,“男女有别。”

方木然对上章悬的眼睛,心中莫名有了底气,即便她与章悬皆为孟府外人,可这遭,她非走不可。

“医家眼中从无男女之分,人命重要还是你口中的伦理纲常重要?”方木然看向院中众人,除却这一圈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