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架的长杆无处安放,如果直接插到土里,虫子就能顺着支架进入床帘。

本来床帘也不是做这个的。

几人只能祈祷着虫子不会找上自己,到处喷洒花露水和风油精,寻求物质和心灵的双重慰藉。

布置好晚上的住处,营部通知又来了,让各寝室按照需要派代表取水,以及指示如厕相关问题。

50寝室和502寝室都不缺水,但整整一天没上过厕所,还真对厕所颇有需求。之前上午下午忙着赶路,哪怕有便意也担心掉队;中午又只给了一小时的休整时间,跑去路边上个小号倒是有,上大号的还真不敢去。现在通知里提到如厕,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看厕所去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营部确实给他们规划了厕所,不过这厕所和大家想象中的厕所大有不同。

吴会省位于两条母亲河其中之一的下游,历来为外人所知的称号中,都有鱼米之乡一条。

而既然是鱼米之乡,在地理方面就少不了另外一条几乎与其绑定的形容:水网密布。

营部为幸存者队伍考量颇多,就在今天晚上扎营的营地附近,便有一条小河。

听营部的意思,是希望他们冲着河水解决生理问题。

……

躺在被褥里,李俭能感觉到身下旱田的形状,听见远处山林中零零散散的枪声。

今天是晴天,能看到夜幕中的星星,还有月亮。

李俭拼尽全力要在睡前,让这副景象替换掉方才在河流边看到的画面,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到:这样的夜晚,之后起码还有两天。

……

凌晨时分,学生们就已经醒了,用水和压缩饼干解决早餐,也有在靠近河边的地方洗漱的——别误会,他们没用河里的水,用的都是随身携带的饮水。

经历了昨天晚上那样的厕所体验,大概会有很多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对河水抱有洁癖般的疏远。

好吧,那就是洁癖。

用餐后,营部发出指令,通知撤离队伍继续行程。

……

月日,早上。

李俭觉得哥几个实在是太硬汉了,从乌女大学出发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竟然是全程靠自己走过来的。

其他队伍里多多少少有几个上车轮休的同学,也有在旅途中突发疾病让军医照顾的,但哥几个愣是没啥事——除了脏了点臭了点。

其实,昨天夜里,他们就已经离聚居区很近了。但有些工作存在疏失,只能等到今天早上才能步入聚居区。

据说是因为大量人员汇入聚居区,登记人员不堪重负,在修改和繁复的登记工作中,和原定计划有了出入。

不过今天起床后,营部通知乌女大学北宿舍的获救学生,他们早上就能进入聚居区登记。

听听,登记!

“怎么登记啊,不会是拿支笔在纸上写‘黄承志,几几年生人,籍贯何方,家住何处,从何处进入聚居地,身份证号巴拉巴拉’之类吧。”这几天一直被室友嘀咕要拉他去做登记工作,黄承志现在对人员登记之类的事情格外敏感,生怕自己会被轮到什么莫名其妙又繁琐程度高到爆炸的任务。

“那东西也太容易被修改了,起码还要按手印,保留指纹。”陈涛边走边搓手指,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指纹更清晰。

“不止,哪有让人自己报这种信息的,万一有人谎报呢部队都能用上这么多电子设备,登记人员的时候用上电子设备,很正常吧说不定还能通过内网查询我们的个人信息,直接登记呢。”李俭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

“现在还能查到这种东西吗”胡志嘉有点质疑。

“谁知道呢,这些系统对我们来说是黑盒子似的。”李俭耸肩。

“有确实有,现在我不知道,以前都能搜得到每个人的信息,当然,是自愿的。”黄承志为此条件甘作人证。

“那就只能祝你被拉去做登记工作的时候,可以用上全自动的登记工具了。”

……

走了一阵,他们终于见到了已经听闻许久的吴会省聚居区。

准确地说,是见到了聚居区外围的,外围防御设施的一部分。

那是一片……栅栏。

像是光栅一样的栅栏,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是钢管还是铁管,混杂着带刺铁丝网。

来自各地的幸存者队伍从仿佛高速公路收费口的大门中排队进入,护送他们前来聚居区的战士则在旁侧的特殊通道进入聚居区。

很快,就轮到来自乌女大学的各位进入聚居区大门。

在进入登记环节之前,营部向学生们交代了一些登记环节中的细节,方便学生们尽快通过大门和之后的登记区和检疫区。

嗯,在他们通过大门之后,不仅需要登记,而且需要检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