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玻璃实验瓶掉在桌子上滚了两圈,眼看着快要滚下去的时候,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截住了它的去路。

聂星看向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大部分人都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并没有被这声音影响到,只有跟她隔得不远的常心朝她看过来,对她夸张地做口型。

“组长你手滑了!”聂星从她夸张的口型中分辨出这几个字

聂星歉意地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

聂星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手里的玻璃实验瓶,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她刚才不是手滑了,而是走神了。

昨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正在往下倒,像是梦境和现实重合,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虽然眼疾手快的调整了姿势,但还是不小心磕到了额头。

聂星抬手碰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创可贴,还是有点疼,倒是没流血,就是青了一块看上去有些吓人,聂星索性就拿了一个创可贴给贴了起来。

聂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梦,她隐约记起自己10月27号的那天晚上她洗完澡走到卧室的时候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她,而时隔六个小时,她又回到了她的卧室,因为没能反应过来,便出现了以头抢地的画面。

而在这六个小时之内经历的这些事情,她都能完整清晰地想起来,清晰的时间点,清晰的人物,各种她并没有见到过的场景,以及最后身体被炸飞的时候那真实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次。

她这两天时不时地就会去思考这件事。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肯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要调查清楚的事情很多,但最关键的一个事情应该是她的身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爆炸。

如果接下来的时间按照正常的轨迹来,肯定会经历到这些事情,但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主动权交给别人的人。

“叮——”

聂星手腕上的光脑响了一下,她没有分出眼神去看,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默默的加快了,等她整理完这一组实验数据再抬头去看的时候整个实验室已经剩下了她一个人。

时间已经走到了七点半,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聂星稍微放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去到换衣室把身上的实验服换了下来。

虹膜识别成果,电梯从她面前缓缓打开,电梯是透明的,她从这里低头往下看,仿佛站在这座充满了科技感的城市顶端。

“叮——”

53秒,聂星默默地在心里念道,这楼真高,影响人下班。

研究大楼到车站几步路的距离,聂星倒是注意到了一些她之前并没有关注到的东西,高楼大厦上的巨幅电子荧幕里面播放的广告,商店门口全息投影出来的用来招揽客人的人物。

从研究大楼到车站,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即便是打着伞衣角还是淋湿了,站在候车点的时候偶尔会有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依旧神色没什么变化,淡定地等车,毕竟在周围不少人都安装了机械义肢的情况下,她显得确实有点另类。

好的义肢相较于正常的人体部位或者器官来说,他们可以将其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且也更加灵活实用,不过一般人的改造程度基本都不会高于百分之四十。

悬浮轻轨停了下来,聂星抽回思绪径直上了车,一上车就碰到了一个不一般人,这位把自己表面能改的都换了一遍,四肢都是机械的,腿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过手臂上应该是安了武器,另一只手把光脑装在了手腕上,眼睛有一只是义眼,随着另一只好的眼球来回转动。

聂星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接着站在了角落里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门角巷到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

这里外表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但从那条不宽的小巷走进去就会看到一条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台阶。

视线由暗到亮,还没走到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浮躁。

巨大的霓虹灯从上面打下来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灰扑扑的墙壁上画着各种色彩看不懂的涂鸦,街道上摆着各种奇怪的招牌,各色的人行走在其中,这些人或过度疯狂,或近乎麻木。

一个城市无论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都会有与之对应的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何况是圣格里,整个联邦的行政中心,而门角巷就是圣格里这座城市的黑色产物。

也被本地人叫做黑市。

这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的见不得光的交易,有的能让人一夜暴富,有的能让人家破人亡。

她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打架见血了的两拨人,看上去像是见惯了这些事情。

但她的脊背挺的很直,虽是行走在其中,却与其划开了一道明确的分割线。

格格不入的人总会显得特别突兀。

当聂星被两个醉鬼拦下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