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击杀其他玩家不同,严格意义上说,达尔文和祁缪是同类,他们同为七星玩家,是游戏中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人类”。

可经历了多轮的混战,祁缪的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达成远大目标就必须有所牺牲,达尔文是威胁巨大的危险分子,祁缪眼下需要一个验证,那么最好的方案就是拿他开刀。

深坑里,达尔文的手臂被绞入钢构齿面,齿轮衔住他的上半身,将胸腔拽往更深处。

祁缪很快见到内脏从他腔壁破口处向外滑落,在齿轮滚动下,一圈又一圈的绞住,最后轧得连肉渣也不剩。至于他随身佩戴的金丝框眼镜,也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和地底里的邪恶颜色融为了一体。

他死了。

祁缪得出结论:潘多拉齿轮的确可以杀死七星玩家,包括她!

现在,困难摆到了祁缪的面前。

想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料理“飞翔的荷兰人”这个组织,祁缪就必须设置好一个大前提:她需要获取击杀对方的相应权限。

而取得这样的权限势必无法绕开潘多拉。

所以,她早有打算,她必须亲自进入这个关键性的齿轮空间一趟!

一来,她可以尝试逆向挖出潘多拉的主机所在;二来,一旦搜找不到其主控室,她便需要手工调停潘多拉的机械结构,将“飞翔的荷兰人”主要成员调配到同一间房。尽管这么做难度重重。

深思熟路后,祁缪反复强化自己的想法:“法师,现在我需要用到随身摄像仪,把摄像仪空投到建筑东北角,然后把它的显示终端交给舒克。”

法师立刻回应:“马上到位。”

接到法师用无人机送来的空投,祁缪把投影仪固定在左肩上。调整手电筒光源,打开开关,让摄影仪画面首先对准迎头、一组大到几乎能吞没整个房间的巨型齿轮。

“舒克,现在轮到你发挥专业能力的时候了,我将进入你所看到的这组重装齿轮的内部,同时会尽可能给你摄下所有的内部结构画面,我能坚持的时间不多,需要你尽快消化这组动力运作系统。”

祁缪努力地调整呼吸,继续道:“舒克动力结构指导,我负责手动矫正,法师无人机持续监测潘多拉,其他人随机策应。机会转瞬即逝,我们需要把握住第五轮游戏‘玩家复活’这个过程,把此前标记的高等级玩家,准确无误地调送到指定房间,目标房间是114所对应的180室。时间不多,有没有问题?”

阿塔拉陈述目前的情况:“就在刚才,张开他们几个人失联了,只剩下了我们几个。”

在游戏里失联几乎就意味着被淘汰。

以那几个人的实力,祁缪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感到意外:“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阿塔拉的设备里传来绵绵低落的声音:“妈妈,我有个问题,你还会回来吗?下一次,我要到哪里去等你?”

祁缪原本绷紧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着,倒不是惊讶于绵绵对逃杀游戏似懂非懂的理解,而是她想起游戏第一轮时绵绵不请自来地来到她面前,他紧紧抱着她,露出失而复得的欣喜笑脸——鉴于Skuld里发生的种种离奇现象,如果连逃杀游戏都在轮回,有没有一种可能,绵绵或许真的一直都在寻找她?

祁缪深呼吸:“妈妈会回来的,一定会。”

她再次对177房作最后检查:地板开口约3米,内里第一幅齿轮目测周长达10米,据地表高约4米,内侧两边没有多余结构。

为掩护行动,她关闭了可能会暴露房间状态的灯源。并结合地坑的结构,在房梁合适的位置绑上了一副登山绳,绳的一端垂直探入悬坑,以便她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能有一个额外的借助物。

“好了,所有人倒计时准备,5、4、3、2、1!”

祁缪纤细的身形如雕枭一般垂直坠入齿轮深坑,并拢的四肢冲破气流,前所未有血腥空气瞬间从四处汹涌而来,将她严密包裹。

接下来所展现的,便是她好奇已久却无法窥见的场景:她手电所及是猩红的海,目光所触是类人组织纤维,脚下所濡是机械打烂的血沫泥浆,碎屍万段,尸液横流,这是游戏道具及玩家尸体的回收站,阴暗地底慢发酵型的化尸池……没有抵达过此地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什么叫做世间极境,和潘多拉华丽的外观对比,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祁缪轻巧地落在齿轮空间的第一关,这是一组无视吞没物体的巨型“榨汁机”,它转动缓慢,周长充足,她可以在齿槽间逆向行走,以延缓自己被卷入两组齿轮绞合部位的可能。

祁缪打出手电灯管在黑暗空间里四处探照。

“舒克,你现在看到的是潘多拉机芯的一部分,看看窗户外面的那些建筑,发现了吗?它们随着机芯在作不停的上下转换和平移,我们要的就是破解它的运行规律,把指定人员调往我们想让他们去到的房间。”

舒克此刻大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