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一封封翻看着信件,才知道原来他早已被贬职,只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推到结婚后启程;也才知道了狄母曾写信,让他与我解除婚约,与二小姐周玉淼结为夫妻……

信上还讲了许多,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我按照信上所说,又托人去求证了一些事情,也问到了我哥哥,终于前前后后梳理出来整件事情的真相。

几日后,我回了娘家,去拜访夫人,这是我结婚后第二次见她。

进门免不了一顿寒暄,两人都虚情假意地问候着。说了一会儿,我问,“夫人,玉淼呢,怎么不见她,回府里几次都没见她呢。”

“房间呢,她喜静,不爱抛头露面,这点不如你。”

“夫人您不爱妹妹出门,她这是讨您开心呢,不过前阵可见她往外跑了,衙门呀,寺庙呀,许是现在性子收敛了。”

“你可不能瞎说你妹妹呀,她从不外出的。说起来,中午在家里吃饭吧。翠碧!你去和厨房说下,大小姐中午在家里吃,让厨房做些小姐爱吃的。”

待把唯一的侍女支走后,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就知道你今天来没有什么善茬儿,说吧,什么事儿!”

“夫人通透,那我就说了。先从近的说起,我成亲当天的迷药是玉淼指示丫鬟下的吧,调职显示的是10日内,是玉淼写信托唐维提前了日期吧。”

夫人嘴角微动,眼中平静无波,“是。”

“玉淼在嫉妒我?”

“嘁,你高看自己了,她只是没你好命,你就靠着你母亲当年的‘指腹为婚’才白得了一门好亲事。我家玉淼哪里不如你?她就是气不过,也不过是使了些小手段,怎么,受不了了么。”

“夫人哪里的话,既然像您说的我有了一门好亲事,得了个好夫君,我俩也不在这一朝一夕,有的是以后的长长久久。这点小事,不足挂心。”

“呵,说得好听,那你今天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是什么?”

“这些我只是求证。既然您说了玉淼没有哪里不如我,那您当初确实是有意让玉淼嫁给狄墨的。”

“是又怎样?”

“所以您在父亲未答应狄墨的上门求亲之前故意让我误会,认错了人;所以您在父亲答应狄墨上门求亲之后去往他家书信一封让他家里逼着他取玉淼?”

“你知道了还来问我干啥,什么叫逼着,我家玉淼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室有家室,现在有两房人撑腰,不比死了娘的你,那家人巴不得他娶了我女儿呢,倒是你父亲,听说此事大发雷霆,他可真是偏心!”

“夫人岂不是太看得起自己,我自诩相貌美丽,舅舅也是内阁大学士,您,真是爱女心切,以致眼盲啊。”

“你!”

“再说夫人,我夫君家人怕也是看上了您的许诺吧,您答应他们娶玉淼之后帮他们重返京城,真是好大的海口,他们当年犯的事儿可不小啊。”

“这你不用管,反正他们现在认定了是你阻碍了他们,你,日后仔细着的吧。”

“是啊,得小心。我实在没想到狄家竟落败至此。其他的能力没有,使绊子倒是一流。狄墨不肯听他们的话,他们便要罚他。当初狄墨在办一桩很重要的案子,他们竟差使跟着狄墨来到仆役搞坏关键证据,致使狄墨严重失职。而您呢,就在此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夫人瞬间把眼睛睁圆,想要驳斥我,但我没给她机会,“孟唯自那日见过玉淼便是茶不思饭不想,铁了心要娶玉淼,可惜他已有婚约,是王爷府千金,孟尚书不能眼见着这门好亲事黄了,对此忧愁不已。您找过孟尚书,答应再也不让玉淼见孟维,让孟维死心。条件是对于狄墨的事儿不要护着,严罚亦可。”

“你不要信口雌黄!”

此时正有丫鬟进来,被吓得退了出去。

我面不改色,盯着夫人的眼狠狠继续说,“玉淼自此足不出户,一直到前阵孟维不再提及此事,而孟尚书也信守承诺,把狄墨严惩贬职地方。我家狄墨,被你们一群人转着圈欺负,也不肯和我说半句!”

夫人脸色发白,此时却一言不发了。

我又缓了缓语气,“但我今天不是来算账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想要补救。夫人您撑得起这一大家子,眼光和能力都是没挑的,这件事情我请您再想想,对您,对我周家,有何益处?”

这话显然是说到点子上了,夫人也冷静下来,示意我继续,“狄墨怎么也是周家女婿,他发达对我们整个家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再说孟尚书,他本来是看好狄墨的,是要培养的,您这一出儿,定是让他不痛快了,您也看到了,虽说狄墨被贬了,但济南啊,很容易出政绩的。他对您也不过是一时应承,父亲本也与他交好,父亲对他贬狄墨这事儿也是耿耿于怀,您这样不是挑起两家矛盾嘛。我说这些想必您已经想到了。”

夫人哼了一声,似乎在说早有预料。

“今儿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