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解下来盖在妇女身上,还展开双臂,轻轻抱住对方。

“我说了,别去想那些,日子总能过下去的。”付沧钊轻轻地说。

妇女听见这番话,莫名感到安心,即将杀害丈夫和儿子的“怪东西”似乎也没了动静。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疲倦感潮水般侵袭全身……

窗户敞开,不大的床铺哪还有她挂念的丈夫男儿,只剩两滩累累白骨——一大一小。

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肉丝挂在上面,迎着清风微微打颤。

仙人说,一定是她丈夫和男儿触犯了哪些规则,才落得这般境地。

奇怪的是,明明眼前摆着两具白骨,她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也没有任何慌乱,脑子出奇的冷静,找来准备扔掉的铁盆装好两具尸骨,再寻点易燃的东西,放到屋外一并点燃。

出了屋才看到,聚落里好几家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女人们有的哭天抢地,十里八荒都回荡着她们凄厉的哭声;有的和刚出门的妇女一样淡然,默默烧纸烧骨灰……

经过这一晚,聚落居民凡是男人无一幸免,包括小孩。

妇女想起昨天新挖到的紫琉蝉蜕还在身边,等会儿收拾收拾去附近的城镇换点粮食——丈夫儿子都死了,好像也不需要那么多吃的,留一些钱备用。

仙人说那怪物只针对男人,而且遵循因果,杀不死拦不住,那么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担心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男人,抢走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

她甚至想到拿闲钱买些耐旱作物种子,这片聚落虽说贫瘠,却不至于缺水缺到极致,用点心总能改善一下土质。

她还想起几户人家有几块还能用的耕地,现在没了丈夫或儿子,几家女户主也能专心过自己的日子,她们完全可以合作,你找紫琉蝉蜕我研究这块地,大家关系都挺好,肯定比跟家里男人待一块来得舒服……

畅想总是那么美好。

……

“你何时满足?”付沧钊双眸明亮,问道。

在她面前,女子模样的怪物脸庞裂成几瓣,张开血盆大口,正啃食昏死在地上的罪脉。

为了弄清怪物的来历,付沧钊追踪了几个晚上,这才完全确定,对方出自某种规则类怪谈。

每当某一界发生丈夫或男儿吸血女人的情况,她都会前去吞食血肉,小概率触发敲骨吸髓。前一个晚上,这怪物就吸过某个罪脉的骨髓,那场面堪称惨不忍睹。

怪物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回头瞧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修,身上散发的气息令她感到几分熟悉。

怪物喉中吐出低吼:“当世上男人不再依附女人生活,我自会消失。”

“是吗?”付沧钊笑了,一双墨黑的眸子愈发明亮,“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转身,怪物啃食完血肉,互不干涉。

付沧钊决定寻找城镇。

……

此地白雪皑皑。

一名白衣女子盘膝坐在树下,几乎融入背后雪景。

那棵大树枝干光秃秃,有些枝杈覆盖一层积雪,好似穿上和女子相同的白衣。

一轮新月高悬空中,微风习习,吹动女子银白短发。

她睁开眼睛,露出的眸子银光璀璨。

身上宽松白衣无风自动,她伸手,一柄长刀就从远处飞来。

“同类的气息。”女子拔刀出鞘,语气冰冷。

设在修仙界的传送阵被人触动,那时她意识到穿越者很有可能不只她一人,于是抱着想要和同类交流的心理,设下那处结界。

飞升后,她看到大千百界女子依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很不是滋味,又见到各大门派掌握连通的传送阵,便有了自立门户的念头。

反正先前她也干过一样的事,不就是从头再来吗?

于是有了雪月界,她成了女人口中的雪月姥祖、罪脉口中的雪月魔祖。

罪修们百般蔑视的女修在她带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并大千百界绝大多数地界,如今只剩下五个界还在负隅顽抗,分别由五个门派控制。

很快,女子脸上多了一抹愤怒——她的传送阵,似乎出了些问题,把人传到了雪月界之外。

追其缘由,竟是因为一个罪修试图拉走她选中的人,导致定位出错!

她冷哼一声,神识分出一缕放入传送结界,利用防卫机制,直接废掉那罪脉。

长刀划破空气,开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空间,女子抬腿迈入其中,缺口在她完全走进去之后缓缓合拢。

那位传送到别处的同类,她想亲自前去寻找。

……

确定好目标,付沧钊找回之前接触过的妇女,问她离聚落最近的城镇在哪里,妇女指了嘉源镇。

规则怪物吃掉丈夫和儿子后,妇女明显比往常开朗,一路上和付沧钊聊了许多,还准备拉上几个没了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