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本王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上官陌乾打断他的话,“你只需做好你份内之事,其他的不必管,侯爷不是你能指责的。”

公孙翊闻言,便不敢再多言。

大夫很快给两人端来了药汁,公孙翊喝了药后,想要解手,便叫大夫扶着他去了茅房。

“大夫,这里头没有厕纸了,能否帮我去拿一些?”

公孙翊支开了大夫后,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假山。

行至假山口处,他面色恭敬地朝里头的人说道:“侯爷,属下方才言语间试探了二殿下,他对今日之事并无怨言,对您也依旧信任。”

薛离洛斜靠在假山壁上,听闻此话,不紧不慢道:“他的话你信一半就好,可别太当真了。”

“是。”

“今日你为了救叶承,废了一只手,以他的性格定会记着你这个人情,往后的日子里也会关照你,你尽量与他打好关系,争取成为他的亲信。”

“属下明白。”

……

一夜过去,端王犯上作乱、公然拒捕并死于护龙卫之手一事,传遍街头巷尾。

“早就听说这位端王表里不一,如今倒是证实了。”

“你们还记得端王府死去的三位世子妃吧?都说是被那端王世子克死的,可实际上她们是受了世子凌虐而死,那锐世子有古怪的癖好,端王府怕失了颜面,这才要把世子妃的死归结于世子命太硬,可怜了那三个姑娘,端王府当初还不让她们的家人看尸首,真是丧尽天良啊。”

“天理循环,善恶有报啊,这一家子也算是遭报应了……”

上官陌乾从福源居一楼的大堂走过,听着右边那桌的议论声,不禁失笑。

端王活着的时候,民众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讨论端王府里那些破事,如今端王坐实了劣迹斑斑的品性,且人也没了,民众们谴责起他来自然不用有所顾虑。

上官陌乾上了二楼,来到天字一号房时,薛离洛早已坐在桌边等他了。

上官陌乾才落座,薛离洛便从衣袖口袋内取出了一只白色瓷瓶递给他,“殿下胳膊上的伤口到了愈合期时必定会痛痒,这黑玉膏比太医院的外伤药好用,殿下试试。”

上官陌乾轻挑了一下眉梢,接下了黑玉膏。

他昨夜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和护龙卫首领叶承一同去御书房请罪。

皇帝问他为何去端王府,他答:叔侄一场,想为端王争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却没想到端王竟敢反抗皇命,不仅攻击护龙卫,还企图拿他当人质。

解释完后,他还顺便替叶承求了个情,恳请皇帝免了叶承的罪责,若一定要罚,他愿代替叶承受罚,毕竟是他的贸然出现才会引得叶承失手杀人。

叶承倒也是个实在人,不愿逃避罪责,便跪了下来与他一同请罚。

好在叶承深得皇帝信任,对于叶承的请罪,皇帝只道——

“端王的罪名既已坐实,死了也就罢了,比起他的死,朕更心疼护龙卫折损的几名精英。”

之后皇帝并未责罚任何人,只下了命令,给殉职的护龙卫家属们送去丰厚的抚恤银。

纵观整个事件的经过,薛离洛只在最初告发端王时露了面,之后端王被护龙卫查证罪名乃至被误杀,都与他扯不上干系。

上官陌乾不禁有些感慨,薛离洛这招借刀杀人还真不赖。叶承这把刀着实好用,那家伙始终认为是自己失手杀人,揽下了责任,而皇帝念其忠心也并不深究,这事就像书页一样翻过去了。

皇帝起初还猜测端王与薛离洛兴许有利益关联,而经护龙卫查证,端王所涉及的青楼赌场等勾当,薛离洛并未参与其中,而端王名下的所有店铺掌柜也作证,端王与安庆侯并无交情。

那么薛离洛此前所说的——端王企图利诱拉拢他,便算是得到证实了。

“此次能够除掉端王,还得多谢殿下相助。只是有些可惜了,殿下在护龙卫里安插的眼线被端王废了一只手。”薛离洛朝上官陌乾道着谢。

“无妨,我安插在护龙卫里的人又不止那一个。”

上官陌乾双手环胸,侧歪着头看薛离洛,“你与端王叔到底多大的仇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薛离洛悠悠道,“微臣这些日子闹出了什么动静,难道您会一点儿风声都收不到吗?我可不信。”

薛离洛说得直白,上官陌乾也不好再装糊涂,“我并非明知故问,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你与端王府结怨……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姜家小姐本是端王未来的儿媳,她才与端王府退了亲就被薛离洛下聘,当真是很耐人寻味了。

“他们敢来祸害我的人,便不能怪我容不下他们了。”薛离洛沉声道。

他既决定了要娶姜乐妍,那么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会知道他有了牵挂。

他也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