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着了?”他翻过她的手腕一看,手肘处的肌肤果真有些泛红。

他凑得极近,姜乐妍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可他偏不让她缩回手,沉声问她道:“药膏在哪儿?”

姜乐妍见他不松手,索性也放弃了挣脱,“不碍事的,只是溅到了一点儿,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手腕处都泛红了,怎么会不疼?”

薛离洛可不信她的话,只朝她又问了一遍:“药膏在哪儿?赶紧去拿来。”

他说话的同时,拉着她便要走向厨房外。

姜乐妍惊呼一声,“我的汤!”

薛离洛头也不回,“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汤?本侯带你去擦药。”

姜乐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得去把灶上的火给灭了,可不能就那么放着。”

“这事你不必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本侯,药膏在哪?”

薛离洛走出厨房,将不远处的无痕叫上前来,“你去把厨房里的火给灭了。”

见无痕进了厨房,姜乐妍也就不担心了。

“之前画眉住的屋子里有不少药膏。”

薛离洛便带着姜乐妍去了那间屋子,从柜子上取了烫伤膏。他叫姜乐妍在椅子上坐好,而后从药罐里抠出了一点儿膏体,仔细地涂抹在她手腕上红肿的地方。

“侯爷不必担心,真的就只是溅到了一点儿,别看手腕上还有痕迹,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这痕迹过一晚上便会消失。”

薛离洛并未接话,只是继续给她擦药。

他也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的行为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关心,明明来之前还想着不能轻易给这丫头好脸色。

哪知他一来就见她被汤给烫着,他想继续装着冷漠都装不下去,给她涂药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你也真是够毛躁的,煮个汤还能把自己给烫着。”

他心中关怀着她,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我毛躁?”姜乐妍轻挑了一下眉头,这会儿真觉得有点冤了,便忍不住反驳道,“分明是侯爷你忽然出现,连脚步声都没有,我正专注地看着汤呢,乍一听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冷不丁就吓了一跳,这才没拿稳勺子。”

薛离洛:“……”

回想起方才的情况,似乎像是她说的这样。

“本侯也不知道自己会把你吓一跳。我走路声音轻,是因为常年习武久练轻功,习惯了那般走路,并非是故意不出声的。”

他若是知道自己忽然说话会让她手抖,在厨房外的时候便会先叫她一声了。

“我并没有责怪侯爷的意思,只是你刚才说我毛躁,我自然是不愿承认的。”

药已经擦完了,姜乐妍想把手抽回来,薛离洛却依旧紧箍着她的手腕,半点儿都不愿意松开。

姜乐妍见此,面上浮现一丝无奈,“侯爷,药已经上完了。您是不是该把我的手给松开?”

薛离洛不接这话,如寒潭般深邃的凤眸紧锁着她的面容,“自从上次在茶室起过争执之后,咱们有五六日都没见了,本侯就想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一刻想起过我?”

他的语气依旧如同往日那样没有起伏,甚至带着几分冰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在装着镇定。

分别那天,他说要找个比她更好的女子,就连在心腹们的面前,她也说不会轻易原谅了她,可他糊弄得了别人却糊弄不了自己,这几日,他的确是每天夜里都会想起她。

他也想将她的身影从脑海里甩脱出去,可他低估了她对他造成的影响,情感二字,压根就不是他能收放自如的。

“侯爷对我的好,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对待薛离洛的询问,姜乐妍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那日与侯爷不欢而散并非是出自我的本意,之后我也想过,我说话的确有不周到的地方……”

“本侯不是要听你的道歉,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薛离洛打断她的话,“本侯若是不原谅你,就不会过来赴你的约了,你我之间不必再说那些场面话,你只需要告诉本侯,你对本侯可曾动过感情?”

他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对待感情迟钝,还是他在她心中真的就占不到半点儿位置?

姜乐妍也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垂眸选择了沉默。

她是真不知该如何定义她对薛离洛的感觉。

究竟是喜欢还是感激?她也不敢确信。

可若说对他毫不在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昨夜写信邀他今日过来,他迟到了快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她也曾思考,他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还是纯粹不想过来赴约。

“为何不说话?”身前传来薛离洛的催促,“本侯的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

“我……”姜乐妍思索之后,终究是轻叹了一声,